第八十九章 遭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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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副将跟着楚风时间久了也听闻过一些将军以前的事。这么多年无论是带人搞暗杀,还是后来组军队,帮詹家打先锋,将军随身都带着一箱子“物件”,从不打开看,但到哪都带着。

以前租住的别院,后来包的客栈,甚至参军后扎营,都要僻一块单独的地方放置。

不仅没少,反而这些年越来越多。

也不知将军在哪收集的。

私底下有人议论咱们金家家主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专门喜欢在民间收集旧物。

有帮着整理的透出风,说那里面,都是老旧的戏服,唱戏的刀具兵器,还有些女人用的首饰,甚至还有人见过楚军师带人运了一大堆旧的桌椅板凳放进仓里。

也有人多嘴问过楚风,后者横眉冷对的瞪回去了。

私下里有不少人传说当年金家家主在戏班子待过,不过这话谁也不敢说,楚风为此严令禁止过,说谁要是传这些没影的闲话,就要割舌头。

自然谁也不敢议论家主。

只这幅收集旧物的做派,着实让人纳闷,可关键是他收集过,从不来看。

这一点杨副将也知道,他算是高位者,陪在楚风和金伯中身边,几次私访路过街市,咱们这位将军还真就买过旧首饰。

楚风似乎早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只每次付钱叫人送回去就可以了。

堆在一个仓里,因为有楚风的话,也没人敢去窥探,因此在大本营最角落最边上,这么慌着,竟还遭了贼。

小兵为难,“也不知丢了什么,咱们也不敢进去看。”

眼睛斜着杨副将,后者气的笑了,“这是指使我去看啊?”

“不敢不敢。”

小兵赔笑着。

杨副将也为难了,按理来说,这等小事不该请示将军,倒显得他没担当,可这东西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又有点,查看着那个被挖的狗洞,心里把那些偷东西的小崽子骂了个遍,给老子找难题,他宁愿对方偷的是粮仓。

“要不然先和楚军师说一声?”

有人出主意。

“说什么?说丢东西了,丢了啥?”

说丢了几个旧家具还是几套戏服。

这要传出去,那才是大罪。

想着杨副将硬着头皮叫人打开,扑面而来的尘土味,他们住在这三个月,这门就没打开过,而且里面陈年旧物运来时候也是布满尘土,这些年就是从一个仓库运往另一个仓库。

这从来不看的东西,将军为什么不放在一个固定场所,非要随身带着,还真是癖好。

混着尘土味叫人打了两盏烛火进来,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翻到的桌椅板凳,打开的几口大箱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只觉得一口老血含在嗓子眼里。

这东西有啥可偷的。

现在怎么整?

想到了什么,走到最里,其他东西还好,有一只小箱子,是金家家主最早带着的,上面有锁,应该没什么。

还没想完,就看最里面柜子里郑重其事放着的那只,也被打开了,撬开的锁头扔在一边,再看里头,被翻得一团乱,这箱子他是看过里面的,有几件首饰还有衣服,此时那衣服还在,几个破钗不值钱的也在,可唯一一套还算值钱的头面没了。

杨副将心中一沉,头疼欲裂。

小兵叫着,“丢什么了吗?”

“丢了,去找楚军师吧。”皱眉,“算了我亲自去。”

走了一半还不忘吼着,“把门给我锁好了,再看到那几个兔崽子,抓起来先给我打一顿。”

那些流浪的孩子鬼精的厉害,自然不会东窗事发的送上门,老杨这是白忙活。

而另一边主营地里,此时正对着羊皮地图皱眉的楚风听到人来报,看杨曦扭扭捏捏的样子就来气,“大姑娘似的,有话就说。”

杨副将瞟着另一边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的金伯中。

这个年轻的将军,棱角分明,虽年少,却眉宇间自带一股只有在老人眼中才看得到的沧桑。此时退去铠甲,似乎能看出少年气,平时在战场上远远望去,到一点少年的气息都没有了,总是不苟言笑。

自打跟在他身边,就从未见过这位少年笑过,私底下金家的人也议论过,那么年少就在外身负家族血债,苟且偷生,怕是经历过太多,压力太大,不可能随心所欲的。

不知是不是年长金伯中几岁,杨副将竟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子为兄为父的使命感,要说这些人中,杨副将算是金家最有清福的势力了,他一直在最西边,金家当初都没想用他,是杨家祖上受了金家恩惠。自愿归顺。太平日子里,杨副将是父母独子,自小安乐。

如若不是金家出事,他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呢。

他是主动联系上楚风的,听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父母去世前家族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档子事,他既然无老幼,单一个,自然要替金家报恩。

楚风为人多疑一开始根本没看好他,耐不住杨曦这人脾气好,还一股子韧劲,当时还一次意外帮了忙,楚风这才注意到他身手不错,为人实诚,不像金家其他散落势力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之前也爆发过叛徒,楚风最是多疑之人。

自打“悬崖”一事过后,他和伯中之间说不上到底算什么,就连给伯中改了姓,竟然都没有介意,要是按以前肯定要理论,确切的说,任伯中自打变成金伯中,就和换了个人似的。

楚风汇报事情他听着,必要提出意见,为人客观冷静见解独到。

对楚风说不上来多冷多热,却也算信得过,这些年他们仿佛再没说过别的,只有任务,行动,配合。

楚风有些恍惚,恍惚那个为了同伴对自己瞪眼睛拔刀子的少年已经随风不见了,眼前这个,冷静,客观,心思缜密甚至称得手腕狠辣冷血的金家家主到底是谁,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可楚风不知为何总有那么一瞬间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又笑自己多愁善感。

此时看杨曦身边跟着的小兵一直飘着伯中笑道,“怎么还有要瞒着将军的事?”

这话一出,半眯着的伯中一下睁开眼,原来他只是假寐,时刻警惕着呢。

那小兵赶紧擦着汗,“不是,就是那个。”求救一样的看杨曦,后者摸着鼻子,“就是来说一声,那边清点还没完,看丢了多少都没细查呢。”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楚风倒是听了个明白,笑道,“怎么,老杨你本事越发小了,连粮仓都看不住。”

“不是,是北边那个小仓库。”小兵抢着帮他争辩一句,说完意识到更遭。

楚风立马皱眉回头去看金伯中,话还是和小兵说的,”你是说,将军的那些物件?”

杨曦在一边哭笑不得。

那小兵把头低的更底,“这个是,因为一直没人注意那个北角,就让那些野孩子挖了狗洞。初步清点,说是丢了一套宝石头面。”

那小兵差点咬掉舌头,那些库房里的东西,多是不值钱的,谁知道一只箱子里还放着头面,就那么扔在角落里,早知道,妥善找人看管才是。”

楚风瞪了杨曦一眼,看着任伯中,后者却坐起来,没什么大的情绪,“被人挖了狗洞,西北角那个?”

眉梢一跳,那小兵吓的一哆嗦,好在杨副将赶到跪倒,请罪。

还信誓旦旦一定会追回头面。

却不想金伯中喝到,“大本营西北角没人看守?杨副将我看你是这几次胜仗打的飘起来了?今天若是进了贼人在西北角放一把火,这大本营立马就完。还进攻京城,我看自己人先把自己人烧死吧。”

说着站起来披风扫过杨副将诧异的脸,直径走出去,呵斥着人,加强巡防。

楚风长舒口气,居高临下对着发愣的杨副将,“你知道将军最不喜那些值守不认真的,你这算是撞刀口上了。赶紧叫人去吧,巡防不到位你的职责,我看你是真的飘了。

别看就是几个小孩子,万一被人买通了,世齐那边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例子,一个小丫头就将大皇子扳倒了,看似巧合,实则后面弯弯绕绕,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今天这事出的算是警醒,你还要谢谢那小子呢,不然,就你这玩忽职守,出了大事,十个脑袋不够砍的。”

也跟在伯中后面出去,传呼布置。只杨副将发愣的还跪在那,回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小兵,磕巴着,“将军是为了这个生气?”

难道不是为了丢了的头面?

他竟然提都没提头面?

这究竟?

楚风跟在伯中身后,“不去看看?”

“看什么?”

楚风没说,意有所指,后者冷哼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没什么好看的,每到一处都会收集那些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您以前在戏园子待过,要知道上位者以后这些都是被人诟病的。”

伯中站在大帐前,看着满目荒凉冷风吹过,没想到又是一年入秋,后面小兵有眼色的给他披上一件斗篷,他眯起眼,是想辨认四周山峰在黑夜中的起伏,可惜都只是黑影,“后人如何说我,于我又有何干?保不齐撕烂世人的嘴,也撕不烂诟病你的心。”

“主子竟这般豁达了。”

“我不过是不想以前梨园的东西散落在外,算是一种念想,罪孽是赎不尽了。”

楚风笑道,“若说赎罪,主子何罪之有,佐不过是为了金家,再说了,任伯中不是您说的,早就死了,现在是金伯中,如若说有罪,都是我楚风一人之罪,主子是为了千秋大业。可您若是真放下了。”

他瞟着伯中身侧挂着的荷包,早旧得不成样子,甚至起了毛边,和他这一身精装真是格格不入,可楚风是聪明人,知道很多话不能挑明了说,任伯中已经变成他想要的金伯中,他心里有个念想又有什么关系。

住了嘴在他身侧和他一起布置那些守卫,呵斥驻扎的人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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