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御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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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夫人看不上这做派,“有话直说。”

“那,那女子,去了少爷院里。”

“什么。”

一拍桌子,“我早知道不是省心的,还想攀高枝。”

那女子跑到金院时,司庭二人正在练剑。

却不想一个小女子闯进来,任伯中的剑锋差点没收住,划掉那女子一捋头发。

忙收了剑。

他向来不喜欢使唤丫头,都是小厮伺候,所以面对女孩子总有些手足无措,况且对方还这般娇滴滴,那姑娘如吓到了爬跪在院子里。

司庭要上去扶,任伯中皱眉摇头,“外面的人是死了吗,都没人通报一声,怎么进来的。”

小厮跑进来,看到那女子,只觉头疼,“这位姑奶奶您怎么跑出来了,还跑到我们少爷院子里。”

赶紧叫人来把她拉走,“公子,这女子打从前天来了咱们府里跑了不下八百回了,花样百出,咱们防不住啊,不是把侍女支走,就是爬墙,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看着娇弱的女子,怎么和爬墙联系不到一处去。

“您别看这姑娘娇弱,都是假象,她可不是江南女子,力气大着呢。听说是从一个叫塞里的小国来的,说话音调都怪怪的。”

直教人把她拖走,那女子却挣扎着,“救救我,救救我。”

那双眼睛紧盯着院子里的人,任伯中心有不忍,但知道分寸,司庭拦下,抓过那女子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都是鞭子伤,“等等,这人是糟了虐待了?怎么这般。”

“谁敢虐待,这是御赐的人。”小厮嘟囔着。

那女子挣脱开爬到司庭脚下,抓着他靴子,“公子,救救我,我本是良家,那些人看我长相把我抓来,我已经嫁过人,还有孩子。”

“什么?”

“别听她胡说,这女子从进了府就胡说,老太爷叫人堵了丫的嘴呢。”

外面跑过来小厮,直接把她绑走。

司庭却鞭子一甩劈啪作响,“都说世齐人野蛮,没想到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任伯中也气愤,可他知道分寸,纵使世齐野蛮也不会叫他们到处乱说,现在人在他们府上,不是什么好事。

“这女子会被送哪去。”

“听父亲说送到乡下或者南边嫁掉。”

“人家有孩子的。”

“那你还能把她送回她亲人身边吗,别忘了这可是世齐皇子送的,是圣上赐的。”

“那又如何,现在这世间不分正邪了?难道知道她和家人分崩离析,也要视而不见,人都送了,就是这的人,凭什么不能送回去?怎么处置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司庭胸口上下起伏,盯着任伯中,那眼神让他想起被烈鹰抢夺的女子,他不愿和司庭起冲突,因为他知道司庭说的没错,只不过,无能为力。

“这也无能为力,那也无能为力。你还是世子呢,那百姓且不是更为鱼肉,天下人人不能快活。个个都说心怀天下,可谁不是举步维艰,处处低眉顺目,这样的日子,当真叫人心寒。”

任伯中拉住他的手臂。

司庭摇头,“这世齐的二皇子如此跋扈,听说他还是他们有力的储君竞争者,未来百姓堪忧。”

又苦笑,“说这么多,咱们自己都忙活不过来还要管别国,当真可笑了。”

看着任伯中的表情,“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冲动了。”

上次那女子一家五口当真打击到司庭,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能给任家惹麻烦。

可之后两人也没了练剑的心思。

世齐送来美女的花边新闻,隔天就传开了,听说谁谁纳作妾氏,谁谁收了房,都是些王公贵处的香艳美事。

那个送到焦明远焦家金发碧眼的美人,被焦明远的父亲转送给了一位江湖人士,这中间谁也不知道什么关节。

只聚会的时候,焦明远喝着酒感叹一句,“那女子倒真是,呵呵。”

“如何?”

李元池问到。

“我奶妈当时给那姑娘梳洗,说那姑娘身子不干净,肚子上的印记,至少生过三个娃。我就说世齐二皇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送来的都是残花败柳,这是在侮辱咱们玄周吗?”

任伯中心思一动,“那女子说没说自己嫁过人?”

“怎么说,她说的话咱们听不懂,咱们说的话她听不懂。不过就是个玩意儿,长得漂亮而已,我爹送给了玄铁山庄的老七,那人出了名的好色,听说他后院足有五十七位夫人,啧啧啧,土皇帝啊。”

任伯中回头看了一眼司庭,两人心中难过。

回去两人骑在马上,走的极慢,夕阳斜下,烧出一片红,“看来抓的都是这种女子,不知道是侮辱咱们还是想侮辱他自己。”

“也保不齐这位二皇子并不知晓,听说他和大皇子斗得你死我活。世齐的乱子不比咱们少。”

女子被送走那天,任天意选了晚上,生怕落人口舌,司庭趴在墙头上看着马车走远。

任伯中咬着嘴唇,“你说咱俩要是偷偷放了会怎么样。”

“你不怕王爷打断你的腿。”

“那要看怎么办。”

任伯中这几天就想着这事,“她要嫁的那家,其实也不错,不知道府里的丫头多少挣着抢着要嫁,可惜啊,已之蜜糖彼之砒霜。”

“人家有相公孩子的。”

“所以啊。”

任伯中眨着眼睛。

“你想干什么?”司庭看他这样子就有不好预感。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可别乱来,之前你还?”

“但你也说了,咱们是王公贵处都不能为所欲为,那天下可真叫人失望不是吗?”

司庭想说什么,可看他那样子,仿佛第一次见的场景又浮在眼前。

“怎么的,我现在要第一次当英雄,激动得不行,我得把我的剑拿着。这事你知我知。咱俩蒙个面,不能叫人知道。”伯中呲着牙。

“用不用这样。”

“这样更神秘,就当做被江湖上的人劫了呗,赖不到咱们身上,咱俩也想个名头吧。”

司庭翻着白眼,“你自己想吧。”

说着翻身下去,任伯中急了,“哎哎哎,你别走啊,说说咱们组合的名字啊。”

最后名字没想好呢,行动就先上了。

司庭穿着黑衣,任伯中着白衣服,蒙面,其实也不是劫新娘这种戏码,会闹得满城风雨。不过是把府里一个想嫁豪门当前妾的丫头买通了,替换了新娘子。

过程毫无刺激可言,俩人白白浪费了一身行头,最后,给了那姑娘一笔银子,一辆马车,叫她赶紧走,回到家乡也最好隐姓埋名带着家人逃吧。

那姑娘捧着银子跪地磕了头。

看着走远,两人不约而同怅然若失,闹了一晚上,天一亮就去酒楼喝酒,一直喝到李元池和焦明远来了,也不知道这俩人喝的是为了啥,索性一起喝,只不过喝到下午的时候,崔阑派人快马加鞭来报信,似乎是找了好久,翻遍了他们几家,最后才找到他们几个人在酒楼,那报信的连滚带爬浑身大汗的跌进包厢,“世子,不好了,有人说王府通敌,也就半个时辰,大理寺就要拿人问话了。”

“什么?”

任伯中一愣。焦明远抓住那人,“谁让你来,崔阑?”

“是,他说皇上也拦不下来,现在刑部,可是那边的人。”

李元池看向焦明远,后者赶紧举起手来,“这我可不知道,我爹现在就是个修档案的闲置,还是托了明玉的关系,崔阑还能来报信,想着陛下也知道这事肯定是误会,王爷怎么可能通敌。赶紧回去啊。”

司庭抓着发愣的任伯中就往回跑,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见王府外全是官兵。

里面传出任夫人的声音,“你们放开,要造反是吗?你是哪里的人,刑部?谁的命令,我不信,我现在就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王妃还是不要激动的好,咱们这是正经问话,请王爷喝喝茶,当然有皇上的手谕,咱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的,兹事体大,夫人可不要混搅蛮缠了,王爷,您该知道这罪名到底意味着什么,论法,可比我早动手了。这是给足您面子了。”

任天意脸色难看,“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凭你们空口白牙,还能冤枉本王,通敌?通得哪门子敌,我祖辈当年支身前往北疆,这异姓王是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到我这辈虽然没什么功绩,可我任天意问心无愧,就算是皇上也要夸我一句忠君。”

来的人是新上任的大理寺监,萧远。寒门子弟出身,还是受任伯竹提携的,当初这么重要的位置,不想让汝南王府的人占了先机,才选这个人,却没想到,他才上任几天,便查了好几个老臣的家,为官多年,有几个手上干净?这些证据确凿,是有备而来,而且都是激起民愤的案子,就算是皇上有心也留不住。

任伯竹为此还在皇上面前负荆请罪,皇上不怨他自己人看走眼,只怨对手太狡猾,谁能想到背景如此干净,会投靠汝南王一列。也不知道这汝南王用什么收买人心。

任天意的府兵和对方对峙着,几乎拔剑相向。

却是杯水车薪,如果他们今日动手,对方便坐实了任天意要反叛的罪名,可是反叛,通敌,任天意觉得可笑至极,随着他们出来,任夫人死拉着不让,任天意叫管家拦住夫人,临行,伯中跑回来,“父亲。”

任天意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上了马车。

他还要追,被司庭拉着,“得赶紧进宫了解怎么回事。”

“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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