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回来要做的事是派人继续盯着林章，可惜他这边毫无进展从林章回世齐都没有任何异常，这点不用他盯着，慕容山河自然也盯着呢。他不知道慕容山河为何怀疑林章，只知林章也在警告他呢。

而还有另外一件要核实的是乞丐之事。

结果并不让他意外，受人之托查的那两个乞丐，三花婶子和妹妹，都已经死了，对方很隐蔽，而且大街上死两个乞丐谁会注意，也正因为对方觉得没人会注意露了点细节，让他顺藤摸瓜找到了，对方心机很深，表面上看是乞丐之间的纠纷，实际上，那个纠纷别人看不出来，司庭却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

因为那人很多年前司庭帮伯中寻找过，自然知晓他做事习惯。

“楼主，是白家人。”

凌雨辰亲自来汇报，观察着他的神色，“其实也许。”

“如果是别家，自然不管他的事，不过白家现在听得都是金家的话，表面是白家，实际上就是金家，是楚风。”

因白羽死心塌地，楚风将白家几乎当做自己的暗卫，也曾有人跳出来反对白羽这般做法对不起白家，要一辈子当人家的影子当人家的狗，也曾有人反过，楚风都一一清除了。

白羽也曾改变过，可终究逃不出一个情字，他曾对金玉兰的情，转嫁到她儿子身上，便是下一百层地狱对不起列祖列宗也无所谓，白羽自己这一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许不是金公子做的呢，他断不会做的这样绝。”

“他做绝的事这些年不少了。纵使一开始不知晓，难道最后也不知晓吗，他把这事交给楚风去做的时候便知道结果，不过问就没有罪责了吗？雨辰，很多事情开始了就收不了手了，谁都懂得这番话。”

后者心里一颤若有所思，“剩下那些乞丐都是白家人弄得？”

凌雨辰刚要说话，就远远听到有人过来，眼前白影一闪，凌雨辰皱眉习惯性的和那白影过起招来，“主子正问话呢，你要回答就好好回答，别在这丢人现眼。”

来的自然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蔓生，他一身骚包打扮，似乎几夜没睡眼睛凹陷，脸颊也瘦了很多，却是满脸放光，眉梢带笑，“剩下那几个乞丐可不是白家人做的，是个很意外的人。”

“这事你怎么知道？”凌雨辰皱眉，“主子不是派你去查荒原狼的事了吗？京城这边是我在收集信息。”

蔓生调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扔到凌雨辰怀里，“我查荒原狼的时候很凑巧竟然发觉和京城你要查这件事不谋而合，你说有没有缘。”

凌雨辰皱眉打开纸包竟然拿是从西域带来的特产果子，小小的，可很脆一碰就露出里面果仁，看他愣着，蔓生剥了两颗扔进他嘴里，他抗拒着，却还是咀嚼，很香弥漫了满嘴。

蔓生趁他发愣又抓了一把塞到司庭手里继续卖关子，“不如让楼主猜猜是谁？”

司庭看这二人调笑，心情也放松了几分，“怎么，还是我认识的人？”

“自然，而且以前还很熟悉呢。”

凌雨辰白了蔓生一眼接口道，“李元池。”

司庭一愣，没想到这人，自打新皇登基，李家当真被封王拜将了，可楚风有意不让李家过好，只要楚风不想让那人得意，大臣们便都不能走动，李家原来中立人缘还不错，混到现在被孤立也是一个惨字。

“怎么是他？”

“我也纳闷，可李元池做掉对方的手法竟然和白家人手法如出一辙，这就值得考究了。”

司庭皱眉，那边蔓生接过话到，“我去查了荒原良，倒是没查到主子叫我查的那些在京城郊区杀狼囚禁狼的背后主使，可也有意外收获，李元池在荒原狼下过单。”

“他找过死士？”

“没错，主子记不记得那天看到的那个黑衣人的招式？”

司庭心一沉，“他雇了死士来处理那些乞丐。”

“正是，死士办事前都会认人，他看楼主犹豫，说明他认得楼主的，知道楼主是世齐使臣，不能下手。李元池大张旗鼓的不远万里找到荒原狼雇佣死士帮他做这些事，据我所之这江湖上做事的人没有上百家也有几十家，他为什么舍近求远，跑到那么荒凉的世齐周边去找？”

凌雨辰眯起眼睛，“他是怕被人知道是他找的人。”

“这只是其一。”

蔓生眯着眼睛，“其二，我怀疑他和世齐的人有联络。”

“啊？”凌雨辰发蒙，“李家也胆子太大了吧。”

“他都当卖国贼了，还有什么喝不出去的，当年李家中立受了不少委屈，他为了保住家族，把自家功勋都抹杀了，可换来的是什么。楚风故意为难他，他李家现在虽居高位，可日子不好过，时局动荡，三国又想要收编大陆归入囊中，这天下最后到谁手中可不一定呢。”

“我倒觉得可信度极高，他李家想要过的舒服，伯中这边不行，难道还要去攀烈豪，烈豪不追杀他就怪了，对了，追杀。”

司庭眼中发凉，“李家不过想保命，就算不惹这些幺蛾子，他都会忍气吞声，什么逼着他要出手呢？”

“确实是烈豪逼他的。”

蔓生满眼星星，“楼主的推断能力太强了，我本还想当个重磅消息卖卖关子呢。”

凌雨辰不屑的，“你那些心思在楼主面前不值一提，快说吧，都被你吊胃口吊的无趣了。”

蔓生笑着也不再墨迹，“其实表面上确实查不到什么，自打新皇登基，烈豪就和消失时了似的，寻不到他的痕迹，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做了就会留下点踪迹，咱们之前一直想着烈豪在北地呆了那么久这次肯定也会跑到他的老巢北地，自然要合作也是北疆，所以咱们才一直没收到消息，因为咱们想到了，别人自然也是想到了。”

凌雨辰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难道他反其道而行之，和世齐合作，不可能吧，当初可是？”

当初可是三爷联合了伯中围剿了他汝南王和二皇子一脉，现在他会和仇敌合作？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无论是三爷还是二皇子。烈豪还是伯中，只有永远的利益和目的没永远的朋友，三爷是和金家合作，可现在金家荣登大位，掌控玄周经济后，就不那么听话了，世齐野心勃勃，合作方身份已对立，自然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毕竟都想吃掉对方的地盘。可烈豪不一样，他现在是丧家之犬，会拼劲全力。”

“你是说三爷和烈豪合作？”

司庭心一提，这风他怎么一点都没摸到。

“我觉得三爷也是在观望，出手的也许是林章，但三爷应该知道林章的动作。”

“可是这么大的事，假以人手就算是最信任的林章也不放心啊，要是我，我肯定不放心。”凌雨辰皱眉。

“所以你才当不了上位者啊。”

蔓生毫不留情的揭穿，两人又打闹起来，司庭却是脑海中一根线穿起来，正因如此，三爷才叫自己盯着林章吧，三爷这招真是厉害，没和司庭通风，也不完全信任林章，他让二人互相制约，真是一手好棋，慕容山河不愧是慕容山河。

要是以前司庭还会心里有点不舒服，可现在早看透了，只剩偿还的恩情也便不再挂心。

“可李元池为什么要费劲杀那些乞丐呢，他们和政事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单看这件事却是看不出什么，可他结合小皇帝叫他去查的，心里却有了几分，不过都是对小皇上的同情。

蔓生看出他的神情结合前后，明了了几分走到司庭身边，“那楼主是打算告知那人吗，有时候一辈子活在谎言中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那个乞丐能有今日繁华还真是拜金家所赐，得到了必然要失去，那是他的选择。如若让他知道事实也许对他并不是好事。”

蔓生坦言，凌雨辰也听出了前因后果小声地问，“可若是玄周的朝廷乱了，对咱们世齐是好事啊。”

他观察着司庭的神色。

蔓生却摇头，“什么咱们世齐，咱们既不是玄周不是世齐也不是北疆的，咱们是楼主的人，你竟忘了。”

他朝凌雨辰摇头，后者盯着司庭。

司庭笑着，“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咱们都是不过是下人，我答应了他，便要履行承诺，派人送消息到玄周皇宫给小皇帝吧，就当我还了他当日帮我隐藏的恩情了。”

司庭似乎没什么情绪。

坐在窗边喝茶，这繁星楼终日不见天光，窗外也不过是楼里的景象，消息盒子无论何时都是在运作，前不久那场厮杀仿佛就在昨日，印记还没退，却一切都恢复平常了。

凌雨辰站在他身边，“主子别看了，这楼里现在都是林老那两位舵主主事，咱们到逍遥了。之前那场暴乱死了太多人，有的他们忙了，还有几个重犯跑出去了，他们追查这个就要一年半载，咱们到省心，只是，那个詹星也跑了。”

“他跑就跑吧，没什么的，也不用找了。”

凌雨辰点头，若有所思，蔓生到插话进来，一巴掌拍在凌雨辰肩头，“有些仇恨他终究要去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说是不是雨辰。”

后者被他拍的肩膀一抖，喃喃道，“但有时候若是另一个人尽量偿还也会叫人动摇吧。”

他看着桌上茶碗若有所思，晃过神来，“我是说那个詹星，听说他和那个江鱼当初极好，不分你我不分上下尊卑，你说他二人之间当真只有仇恨，没有情了吗？”

他这话不知道在和谁说，也没人搭话，只蔓生从柜子上拿了酒壶，又醉生梦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