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寂般的静，黏，身上到处都充满了被汗渍浸湿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这种状态呢。

林平和梓锡已经离开了，林平去做脚本设计和分镜了，他今天过来只是来取一下刚刚印好的剧本，而梓锡则是因为人设的问题去找稀稀了，所以此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季凡，林美姐和老古董三人了。

至于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则完全是因为在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老古董和林美姐并没有直接明确的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林平他们见状，只是表明他们那里并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然后就相继离开了。

沉默还在延续，那种粘腻的感觉还是无法彻底的消散下去，不，不是没有彻底的消散下去，确切的说，是更加的粘腻了，粘腻到有种让自己快要奔溃的感觉，原本仅仅只是生理上的黏腻感，此刻已经有种心理上的粘腻感了，太讨厌了，这种感觉。

"师姐..."

"嗯？"

"我觉得，要不让小季季跟着..."

是谁在说话，是谁，是谁，是谁打破了这种粘腻的感觉。

啊。好刺眼啊...

"可是，你知道，如果一旦让季凡和一起做企划案和投资商的话，他务必会知道我们目前所面对的问题..."，如同枯潭井水般的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老古董和林美姐，看来我又再次沉入那样的世界了啊，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就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呢。

"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就一定是这样的结果啊"。

啊，快点动起来啊，只要你说出你已经知道企划案和投资商的事情，不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快点，快点，开口啊，不要在这个时候保持所谓的沉默啊，不是说好了，自此以后不再逃避的吗，面对，面对，现在面对的机会不正好摆在你的眼前吗。

季凡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然而这副身体却似乎已经和自己的大脑彻底的分离了，自己脑神经似乎无法正常的将大脑信息传达给自己的四肢。

老古董和林美的争论还在继续，尽管季凡可以完全听清楚他们对话的意思，却无法让自己加入到他们的对话里，明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开始的，为什么自己却反而更加的像个局外人一样，烦恼的，努力的，痛苦的都是他们呢，啊，啊，我真是够差劲的啊。

终究，还是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么，改变，面对，坚强。

动啊，你动啊，你开口啊，这又不是让你去做多么困难的事情啊，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而已啊，几个单纯的字节发音组合起来而已，只要你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了"，不就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吗。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自己都无法做到，那么自己还谈何改变呢，真是够懦弱的啊，自己...

不，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开始的一切，难道你又要让其重返覆辙吗，不，坚决不要，这样的结果，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老师，林美姐，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所以..."

啊，终于说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不是不是吗，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艰难不是吗，你只是被自己的惯性思维吓到了不是，想到这些的季凡，嘴角轻轻的上扬了起来。

"小季季，你..."

"林美姐，老师，我都知道了，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我今天来的时候，门虚掩着，我刚要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你们讨论的事情了，于是就..."，季凡笨拙的解释着，真好，这种没有油腻感的感觉，也没有让自己惶恐的寂静感。

"师姐，你看？"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也就没有瞒着你的必要了，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你大概也都清楚了吧"，老古董说着皱起了眉头，这是季凡第一次在老古董的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这一点儿虽然让他意外，但是也深刻的了解了现在他们面对的问题是多么的严峻。

季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小季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到底压力有多大，即使这样，你也要和我一起进行企划案和投资商的工作吗？"

这是季凡第一次看到如此严肃的林美姐，这种感觉和当初老古董给他的那种感觉简直如出一辙。

但即使这样，季凡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到原点了，即使这次放弃，那么下次重新开始或许比这次更加的艰难，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避免这样的错误再次发生在我的身上。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和我一起进行企划案和投资商吧，师姐，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说着林美姐征询着老古董的意见。

沉默，沉默，沉默，老古董双手交叉，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季凡的耐心快要被磨灭的时候，老古董终于开口了。

"那就这样吧，只是..."

原本终于听到老古董同意的意见，松了一口气的季凡，再次因为"只是"两个字绷紧了神经。

"只是，目前的状况还是不要先告诉他们几个人了，毕竟..."

"我知道了..."说着季凡低下了头，是啊，现在这种情况一定不可以让他们知道，无法通过的企划，无人投资的动画，这连最初的开始都成问题，现在人设明天应该就可以彻底定下来，脚本和分镜的话，慢一点儿，但是这个星期结束，大概第一卷就可以出来了，可是现在投资商方面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怪不得林美姐和老古董会如此的严守这个秘密，如果，如果，今天早上自己不是偶然听到，那么到最后，这样的情况完全不敢想象。

真是一个令人沉重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