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恭平默默点头，瞅了眼正跟仪表盘较劲的独角虫，揪紧的心脏略略一松，原本难看的面色也慢慢柔和起来。

"看来只是虚惊一场......"恭平暗忖。

他倒是没有抱怨的意思，正相反他非常珍惜这次机会。

毕竟培育家帮助训练家通常都要收取高昂的报酬，愿意无偿（？）帮助训练家的都是些经验稀少、刚刚肄业的新人。

像乔伊这种经验丰富，且愿意帮助训练家的情况，属实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所以抛去之前说的配合实验，恭平其实相当感激乔伊。

其他训练家想要配合实验还没这个机会呢。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乔伊其实已经支取过报酬了，毕竟完整坚持的报告单还明明白白的摆在金属台上。

更何况按照单据推测"病情"是医生们都会做的事情，虽然提前将不准确的推测通告给患者家属是件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所以恭平没什么不良情绪，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属于那种"我谢谢你，但是报答你是不可能的"的情况。

恭平脑海里，早就将这番遭遇看做是一次交易，乔伊借着检查收集数据，报酬则是一套培育建议，以及这段时间里的饮食。

恭平看着器械环绕的精灵们，幽深的眸子里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

实验数据收集的很快，等到最后橡果实结束调整，也才堪堪度过20分钟。

大抵精灵实验就是这样，难的是思路和方向，实验过程在某些时候反而很快。

这让恭平暗暗宽心的同时，也让乔伊陷进难言的郁闷当中。

"怎么样？"恭平紧紧盯着乔伊，瞳孔里难得带着一丝紧张。虽然乔伊的表情基本能确定没问题，但恭平不敢抱有丝毫侥幸。

"没什么问题，"乔伊阖起眼睛，叹了口气，落寞的情绪溢于言表。

捏着下巴斟酌下措辞，乔伊略微思索，重新开口，"精灵们调整能量操纵方式的时间虽然有长有短，但基本能够确定，之前'能量惰性';的推测是错误的，但选择'能够瞒过器械的能量操纵方式';的原因，我们还不得而知，优点和坏处我们更没有了解，所以我的建议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说着，乔伊看着恭平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仿佛是检查出问题一般。

"......说的我差点就信了。"恭平嘴角抽搐，斜睨着乔伊暗暗吐槽。

略微沉吟，恭平嘴角微弯，稚嫩面庞噙着笑意，笑盈盈望着乔伊，"也就是说，精灵们没有问题，对吧？"

乔伊满脸郁闷的点点头，她觉得有些纠结，既希望精灵们健健康康，又渴望暴露情况完成实验，截然相反的想法在脑海里纠结碰撞，搞得乔伊有点头疼。

"能量操纵能够调整确实是个好消息......"恭平保持着满脸笑容，眯起眼睛思索起来，看着精灵医生反复纠结，"但是就像乔伊说的，这种能量操纵相对普通精灵的能量操纵，可供查找的资料实在是稀缺，效果强弱、甚至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不清楚，如果出现状况，很容易变成束手无策的结果，倒是借着乔伊的实验弄清楚情况，变成更优秀的选择。"

"......又或者，玉泉镇君莎那边，也能有些意外收获，毕竟乔伊透露出的信息里，边境城镇的机构成员明显都有特别的地方，而且相对于刚刚接触的乔伊，玉泉镇君莎无疑更值得信赖。"恭平渐渐沉浸到思考里，咬着指甲皱着眉头，模样仿佛遇到难题的科学家。

"唯一的问题。"

"君莎那边能否同意提供帮助是个未知选项，倒是继续留在这里各取所需，反而是更好的模式。"

沉默良久，恭平做出决定。

"乔伊姐姐，既然'关于某些精灵能量惰性';的实验课题被确认废弃，那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说着，恭平抬眼看向乔伊，精灵医生满脸纠结的模样被尽收眼底。

"真是搞不懂她想些什么......"恭平嘴角一抽，突然想到跟着希磨炼的阿紫，"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吧......"

轻轻叹了口气，男孩摇摇头，看着呆愣愣的乔伊，表情淡漠。

他从没觉得其他人是弱智。自己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甚至借助远超过自己的精灵知识，比自己思考的更全面，想到的更细致。

所以他根本没准备提起能量操纵的事情。

姑且抛掉乔伊作为镇医院院长的身份，出身联盟核心派系乔伊家族，她在成长过程中能够接受的教育，是自己难以想象的，更何况做到院长这层身份，手腕智慧必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最初能被另眼相看，除了试探怀疑，恐怕更多是看在黑色图鉴的份儿上。

当然，还有之后完整检查带来的契机，乔伊基本上是顺应自身需求，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这也是乔伊郁闷的地方。

恭平完全配合她收集数据，但结果却是没毛病。

交易完成了，但并不是乔伊想要的，而且答应的报酬还要同样支付。

这就令人郁闷了。

恭平有理由相信，要是这时候提出让乔伊重新展开"关于精灵能量操纵的不同方式的区别"的研究......那必然会被乔伊借着之前实验失败的理由抹掉报酬。

虽然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精打细算的做法更是着实令人厌恶，但现在恭平的处境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需要、也必须抓紧所有机会，用最更短得时间，变得更强。

"希望【黑泉】的耐性没有那么差......"恭平淡漠静谧的眼眸深处，焦虑和急躁波澜般隐没，像是满月映照的海面，黑色涛峰山峦般起伏，暗流汹涌着吞没一切。

......

乔伊最终还是屈服了，这场隐匿诡秘的较量显露出明面的胜者，抛掉之前承诺的建议和食物，恭平额外收获八只精灵半年份的精灵食物。

而作为交换，恭平需要在不违背【联盟统战部队】任务的前提下配合乔伊完成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