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绿色智者掌管着橙色智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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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圣殿之城”陨落的原因仍无定论,野史中的说法却惊人的一致。——菲利尼思·阿诺德,《圣音时代的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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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世界的宗教中心,教皇国伊尔什瑞拉并未受到帝国与联邦重新燃起的战火影响,反而因此迎来了数倍于平日的朝圣者。虔诚的信徒们祈求着真神的庇佑,能够早日将和平归还于世界,另一些人则希望教皇国中立的角色能够保障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双塔的钟声按时响起,为朝圣者们指引着方向,向着圣殿之城中心前进的大批朝圣者塞满了每个外围区域。

今天,朝圣者们将有有幸见证一个重要仪式——加美利亚帝国第三公主米雷优·加美利亚和教皇之子丹尼尔·克里斯汀的订婚仪式将于正午时分在圣殿区中心的伊尔什瑞拉大教堂举行。

人们比肩接踵的向着同一个方向,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大部分人单纯的想要观摩这场百年盛典,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敏锐的察觉到其中传递的一些微妙信息——始终中立的教皇国的立场似乎要以此为契机改变了。

仪式的进行对所有人公开,朝圣者、游客以及教皇国的居民均可自愿参加,但是为保证秩序,只有被邀请的人以及最先到达三千名的观摩者才会被允许进入。因此尽管时间还早,已经开始出现询问大教堂位置的外来者。然而在商业区的一角,却有一对似乎对此毫不关心的少年少女。

“唔……”洁西卡站在商业区的边界处,望着广场对面的另一个区域露出一脸的茫然。

“杰克队员。”少女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年,果断的将责任推给后者“带路。”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少年摇着头,“昨天明明应该就是在这边的。”

“我说杰克啊,你虽然没有我优秀,好歹是帝国合格的邮递员。就算现在不在帝国境内,迷路也太丢人了吧?”

明明又不是只有我迷路了。杰克心中的抱怨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不、不如找个人问问吧?”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代表帝国邮政诶!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帝国的邮递员经常迷路吗?”

“请问两位需要帮助吗?”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洁西卡转过头,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仰头望去,黑色之后是一片翠绿,如晨光洒入初春的森林,对方带着微笑半蹲下来,让自己的目光与洁西卡平齐。

来者一身黑色的修士服,碧绿的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露出面侧与颈部的柔和曲线,一对橙色水晶耳饰轻轻摇曳,垂落的晶柱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漂亮……”少女发出由衷的赞叹,换来对方的感谢:“谢谢。作为夸奖的回报,需要我为你们带路吗?”

“我们才没……”洁西卡的反驳噎在喉中,对方清澈的橙色眸子让她顿时领悟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杰克,还不谢谢人家?”

没料到洁西卡竟会让步,杰克愣了半秒后才向对方鞠躬说道:“谢、谢谢了。”

对方点点头,重新站直身体:“我叫艾娃。”

“洁西卡。”

“杰克。”

“洁西卡?和帝国的护国英雄同名吗?”

洁西卡点点头:“嗯,好像有这么回事。”

“那还真是了不起啊。”艾娃摸了摸洁西卡的头,话锋突然一转,“那就走吧,要去哪里?”

“工匠区,”洁西卡正了正挎在身上的背包,“翔鸠在那里修理。”

艾娃点点头,带着两人转向圣殿群的方向。

杰克依稀记得这和前一天的方向完全不同,马上提出疑问。

“看来你们没仔细看旅游导览呢。圣殿群周围的六个区域每天午夜都会按照无尽乐章的指示重新排列,昨天刚好将工匠区排在商业区邻位,今天却是对位,所以穿过圣殿群最近。”

通往工匠区的路挤满了人,洁西卡的心思早已飞到“翔鸠”旁,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几乎是拖着艾娃冲到工匠区,直奔修理翔鸠的工匠区第一工坊——钢之音。

工坊中冷冷清清,全无前一天将翔鸠送修时熙熙攘攘的人气,见不到一个工匠与顾客,向仅剩的门卫打探后洁西卡才了解到情况:由于收到来自教皇的紧急命令,紫电的修理工作被连夜赶工完成,随后大部分工匠们已经回家休息,剩下的一些人准备去观摩帝国新女皇与教皇之子的订婚仪式,由于时间还早就顺便完成了“翔鸠”的修理。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一会儿过去看一下好了。”洁西卡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已经修缮完毕的翔鸠,心却拐回了刚刚路过的圣殿群。

转过半个机身,一个熟人出现在视野的角落中,在翔鸠旁停放的紫电下方,艾查尼罗仰着头,默默的盯着紫电的底部甲板。

听见脚步声,艾查尼罗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呆滞目光落到艾娃时突然凌厉起来:“是你?”

艾娃拉了拉修士服遮住肩膀,报以一个微笑回应道:“又认错了吗?不过也没办法,谁叫我和她长得一摸一样呢。艾查尼罗上校,你该不会是贵人多忘事,不认识我了吧?”

“第七奏者?”艾查尼罗皱着眉,渐渐回忆起这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自称“奏者”的女子。

“看来是想起来了。”艾娃笑眯眯的凑到艾查尼罗面前,直盯着他的双眼,“‘这个死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在这么想呢?”

艾查尼罗的眉头拧成一团。

“哎呀,不小心又说出来了呢。”艾娃开心的笑着,看不出丝毫悔过,“外面那么热闹,就连技师们都去观摩公主与教皇之子的订婚典礼,上校大人为何独自窝在维修厂里呢?”

“我要确认紫电号维修状况。”艾查尼罗的声音冰冷僵硬得如一旁紫电的外装护甲。

“确认啊……啊,算了……不过身为帝国上校,又是公主极为器重的舰长,不去参加公主的订婚仪式不会显得太过失礼么?”

无法反驳,帝国内站在公主一边的现在只有“紫电”上的八十余名船员,如果连自己这位舰长都不参加的话……已经不是失礼二字就能简单概括的了。

“我知道了……”艾查尼罗摸了摸怀中的请柬,大局为重,现在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啊,那太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吧!”洁西卡一脸兴奋,提出了完全不顾及艾查尼罗感受的建议。

伊尔什瑞拉大教堂内早已被前来观摩仪式的人群塞满。加美利亚一方位列通道左侧,除了新女皇米雷优外,全部的成员就只有紫电号幸存的八十余名船员——舰长艾查尼罗却不知去了哪里;教皇国一方却是阵容华丽,教皇、主教无一缺席,甚至一向对教皇国事物不过多参与的暮光塔也派出了代表。

距离仪式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丹尼尔已迫不及待的凑到米雷优身旁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第三公主最初还能带着微笑勉强回应几句,对方却开始得寸进尺。

“抱歉,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吗。” 米雷优避开对方的目光,自己还需要借助对方的力量,纵是厌恶,也要强颜欢笑。

上位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公主的厌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短暂的沉默后笑容爬上上位者那满是赘肉的脸——是的,反正她没有选择,无论内心多么不甘,最终还是会臣服于自己。这种感觉……似乎更能让自己感到兴奋。

恼人的声音终于离去,米雷优垂下头,视线停在自己的裙摆。

那名“紫电”的舰长,是叫艾查尼罗……吧?脑海深处佛笼罩了一层浓雾,模糊而阴冷。米雷优曾试图探索那迷雾究竟隐藏了什么,却始终以失败告终。

即便对方是一名很称职的舰长,即便对方是自己手中仅存的唯一一支嫡系力量,但比起加美利亚,比起父亲对自己的嘱托,自己显然不需要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即使忘了也无关痛痒,可为何……

“是米雷优殿下吧?啊,现在应该叫陛下了。”

思绪被突然打断,米雷优抬起头,对上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

有人曾说,如果真神乐师为每一种音素赋予了颜色,那么代表灵魂的第二音素一定是澄澈的紫色,高贵而又不失神秘。

“你是谁?”米雷优本能的避开对方的目光,内心深处的迷雾中某根琴弦骤然绷紧。

“第二奏者,灵之音·修,同时也是圣殿之城讲演区的守护者,我们在康复院见过。”

“我没见过你。”新女皇果断的否定了对方的说辞,自己的记忆中绝对没有这个人存在,除非……米雷优想起了记忆中的那片迷雾。

“看来已经察觉到了,在你灵魂中做手脚的就是我,不过请你将那当做一个误会,我现在正想弥补之前的过失。”

米雷优盯着对方的眼睛,立刻接受了对方的说辞——灵魂不会说谎。

大教堂后是名为“交响诗”的小广场,广场左右各有一条小径,分别通向暮光塔与晨光塔,十数个小亭如五线谱上的悬挂的音符,随意的散布在小径两侧。暮光塔一侧最靠近大教堂的一个亭子里,第二奏者褪下长袍的兜帽,辛特拉这才注意到对方只是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一头淡紫色的短发,看起来倒和自己如姐弟一般。

“开始吧。”少年眯起眼,从怀中拿出一只口琴,低沉的乐音舒缓而平和,传入辛特拉耳中,却仿佛在水中投入一块烧红的烙铁,立时让她心中那片迷雾剧烈翻腾,一些若隐若现的片段渐渐浮现。

曲声越发低沉,最终归于平静。

米雷优的反应并不明显,她的脑海中依旧是一片迷蒙,一些如幻觉般模糊的记忆碎片仅仅让新女皇感到了一丝茫然。少年有些疑惑的盯着米雷优,纤细的眉毛拧成一团——米雷优的反应太奇怪了。

“看来你好像遇到麻烦了呢,小紫。”伴着一串清脆的晶体碰撞声,第七奏者一身橙袍,从暮光塔的方向缓步走来。

“你这老太婆,不是去处理那个复制品了么?”修的眉头拧得更紧,他讨厌艾娃,就像康德讨厌费尔和零一样。

“回来查一点资料而已,”艾娃完全不在乎对方的态度,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看你好像遇到麻烦呢,怎么样,需要帮助吗?好歹也是一起为‘无尽乐章’服务的同伴呢。”

“啊,看起来我的话没什么用呢。”不待修回答,艾娃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了起来,“这个老太婆,好吵……你一定在是这么想呢?不要那么在意,虽然你讨厌我,我们毕竟是同伴呢。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认为能成为奏者就是站在世界的顶端了,乐师之下,每一个音符都是平等的。”

说罢,艾娃扣上兜帽,缓步走向伊尔什瑞拉大教堂。

米雷优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幻影尽数抛至一旁:“那么第二奏者阁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独自站在亭中,修长叹一声,缓缓扣上兜帽,接通了与“幽语者”的联系。

“是我,灵之音。调律受阻,请求‘天律’对圣城进行检索。”

“请求通过,检索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进行,预计耗时三小时。是否有其他请求。”

“没有了,发现异状立刻通知我。”

“收到。”

PS:没人看,进入自暴自弃快速完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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