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像实验楼的地方，有高科技的显示屏，有银色的金属墙壁，也有发光的地板。但我肯定那儿不是我们这的实验楼，因为那里很多地方破败不堪，虽然还有电，但像是被废弃了一样，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是在一个……嗯……怎么说呢……一个很像病房的地方，但又不是病房，因为那个房间里，有一面墙壁是玻璃的，我从玻璃窗里看到，几架样子很奇怪的机器人。”

“怎么说呢……那些机器人的样子……有点像是电影里的幽灵，身体下面尖尖的，全部都没有脚。它们尖尖的下面托着一团亮着的光，像是靠着磁悬浮停在空中一样。”

“它们的手也很尖，像是尖刺，头的中间有一条‘v’字形的亮亮的东西，我也不好形容那是什么……也许是眼睛吧？”

“这些机器人的身上都缠绕着一层黑色的东西，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东西意味着什么。”

“我就在那个房间里的一张床上醒来的，除了我躺的那张床以外，其他的七张床全是空的，我刚开始以为是没有人，后来才发现那些床上的被单都很乱，好像是上面的人已经起来出去了。”

“但是后来我都没有看到过人……”

“因为那个门是半掩着的，我就出门了，外面也是一处很像实验区走廊的地方，但是很暗，我几乎都看不到路。”

“因为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根本不认识的地方，所以很迷茫，一直就摸着黑在那里乱走。”

“转了半天也没碰到什么，但是那里真的是太黑了，根本就不知道哪有出口哪有路。”

“那时候我知道是在梦里，所以也没有害怕，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上很疼，而且走了半天心里很烦躁，就想着能不能亮一点。”

“然后那个地方就真的突然亮起来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是……全裸的……然后……等下，你不准乱想……！”

“因为……那个没穿衣服嘛……我就有……有点害羞，就想找件衣服穿。但是那个地方真的很大，而且很破烂……很多灯啊墙壁啊玻璃板啊都裂了，看上去像是被砸的，我当时没管那么多，就挨个房间挨个房间地找衣服，哪怕是一块布也好。但是那些床的床单被子都烂了，真的很恶心的那种，都是霉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然后我就想到原来那个房间了，我就去找，因为之前不知走哪去

了，所以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但是进去之后，我就发现那个房间里的那面玻璃也碎了，里面的机器人还是没动过，但是它们身上那层黑黑的东西不见了。”

“那个房间里一地的玻璃渣，我当时很害怕……很小心地才能没踩到玻，然后走到自己的那张床边，把床的被单抽出来绑在身上，勉强当了件衣服……因为没有鞋子，然后我又从周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几张床上拿枕头套裹在脚上当了鞋子……”

“那时候我真的有些害怕了，那个地方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又都是裂掉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我再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着这只是梦呀，就硬着头皮出去了。”

“那个地方真的很像一个废弃的实验区，我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看到了一架电梯，就进去了。”

“但是进去之后，我发现电梯里面是没有按钮的……但是它却启动了，把我吓了一跳。”

“那个电梯一直在下降，我就缩在了墙角，很怕它把我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它停在了一个很亮的地方，我等了一会，它也不动了，就壮着胆子朝两边看了一眼……”

“那两边都是五颜六色的光……很美的感觉……像彩虹一样漂亮……我就放心地从电梯里出来了……”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出来之后，那些光芒就突然消失了，出现在我四周的是一些那种看上去奇怪的机器人……”

“我被吓到了，连忙想回电梯里，但是那个电梯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开门了……”

“你知道吗……若零……那些机器人明明没有动，但是好像都在看着我一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腿都吓软了……走不动路……真的很可怕……那些机器人的头上的光……真的像是眼睛一样……”

“我都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但是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一道发光的门，然后就拼命地忍着害怕朝那边走过去……”

（然后……我很想尿尿……就、就……就在房间的角落里……）

风绘羞红了脸，这句话的后半句声音低得如蚊子哼哼。

“什么？”若零没听清，就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进了那个房间之后，我发现它也是个实验室，但是这里面很新，最重要的来了，我看见，那面玻璃窗的外面，是一间很大很破的黑暗的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的正中间，

放着一个像是培养仓的东西……七海就在里面……”

“什么！”若零陡然起身，用力抓住了风绘的手，“你说……七海在里面？”

看着若零这幅她从未见过的急切模样，风绘的眼神黯了一下，但很快重新打起精神，继续着。

“对……那个培养仓里面充满了清绿色的透明液体，七海就浑身赤裸地浮在里面……像是……标本一样……”

“但我那时觉得她没有死，她的面色很平静，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感觉。我就拼命地朝她喊，想让她睁开眼……但是我没想到，那实验室的阴影里会藏着那么多‘黑气’……”

“等等，你说黑气？”

“对，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黑色的东西，我喊了几声，七海没醒，反而那些东西被我惊醒了，全都从阴影里钻了出来，像气体一样涌过来了……”

“我当时都懵了，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些黑气不是好东西……我就拼命地跑，那个电梯打不开了，但是那个摆满机器人的房间里还有很多门，我就进了其中一扇，一直在里面跑……那些黑气就像看得到我一样一直朝我的方向慢慢流过来，还好它速度不是特别快……我就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七海的那个实验室里了……”

“那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实验室里还有很多那种培养仓，只不过的那些培养仓都是坏的，玻璃都碎掉了，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后面的黑气好像一时间没有过来，我就走近了七海的培养仓……”

“七海就静静地漂浮在里面，她还是初中那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小小的，肉肉的……我近距离地看着她，她真的像是睡着了……脸色很平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那些绿色的液体像是电影里的营养液一样……竟让能让她在里面呼吸……因为我看到她吐出了几个气泡，还是睡得很香的感觉……”

“当时……我在培养仓旁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开关能把她放出来……我本来想找什么东西把玻璃砸开，但总感觉那样不太好……就只敲了几下玻璃，但不知道为什么七海就是不醒……”

“然后我就有一种感觉，感觉到黑气要来了，就连忙躲到那房间里的一个破旧的隔间里……”

“后来，我不敢出去，因为完全不知道那个黑气是什么……就这么一直待在那个破破烂烂的隔间里……隔着门缝偷看着七海……”

“一直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