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偌大图书馆里，只有两人的身影。若零皱着眉，努力试图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来翻译这些单词：“这XX的雨是是一个‘夜晚母马’的XX......？”
“？？？”若零满脸问号，指指那三个他看不懂的单词：“这几个是什么意思？”
“噗......”
格宁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算了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他指着那行字：“猩红色的雨是‘梦魇’出现的前兆”
“你竟然把‘梦魇’翻译成‘夜晚母马’哈哈哈——”
若零的脸上有些臊热，但他的疑问更多了：“猩红色的雨我知道，是那个血雨的意思，但是梦魇是什么东西？”
闻言，格宁脸上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他摇摇头，把书刷刷地翻回前几页：“你看这个，大概意思就是‘梦魇’会寻找并‘占有’一种‘DMC’的人？”
他奇怪地扭着眉：“这个单词是缩写，它的全称是‘DreamMasterCharacter’，更像是三个单词组合在一起的，这三个单词的意思有很多种，分别是：梦，主人/专家，性格/角色。”
讲到这里，他更显不解：“而且这个‘possession’也有多重意思，放在这里有可能是‘占有’和‘着迷于’，亦或是‘附身’......”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若零越听越迷糊，他直接道：“你还是说结论吧，这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
格宁从喃喃自语的境界中回过神来：“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啊......这里有关它的记载太少了，而且这个‘nightmare’也可以是单纯的‘做噩梦’的意思.....”
“所以？”
“所以那句话的意思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表达一个意思：‘淋了红雨，就有可能被吓得晚上做噩梦’......”
“哈——”若零顿时哑然一笑：“所以说你查了半天资料，就查出个‘温馨警告’？”
他颓然道：“还真有可能......”
若零觉得有些好笑，但看着格宁叹息的模样，也就不忍心打击他了。
气氛沉寂了下来，只剩下格宁手中时不时的翻页声。
在这种沉闷下若零有些煎熬，他转过身去在另一排书架上寻找着，希望能帮上格宁的忙。
有了！
他看见了夹在两本法语书中的一本汉语书，顿时眼神一亮，也顾不得它是什么，就直接抽了出来。
emmm......
几个醒目的大字，
这本《十万个为什么》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眼前。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书？”若零满脑黑线，无比尴尬地把它塞回原位。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找了半天也没收获了吧？”闻声而来的格宁揶揄了一句，一边又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这地方大的过分，还没有图书管理员，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乱的。”
他指指那些看似整齐摆在书架上的书，无奈道：“这里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五行术数，你想要的基本都有，可就是太乱了，一个架子上的书完全不按分类摆的，这已经是万幸了，后面一点的书架上连个标签都没有的......”
“想找什么特定的信息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啊。”
“而且你也知道，这里是要靠传送才能进来的，所以可能除了你和我还有我那个已故的战友之外，就没人来过了。”
“喔......”若零呆呆地应了一句，“那......我们现在还找吗？”
“算了，不找了。”格宁也烦腻了，于是把那本书塞了回去，就地盘腿坐在地上：“讲点别的，对了，你的手镯叫什么？”
“手镯？它没说……”若零刚要否认，又突然回想起来，“等等，好像是有……”
他想起之前那两行浮现在脑海中的字：
“祈愿幻梦，如影随形，羽梦图书馆”
“——追钰”
喔，原来如此……
“好像是‘追钰’？”刚说出这句话，若零脑中就冷不丁的闪现出这样的一行字：
“对，我就是追钰啦~”
“哇！”他被吓了一跳，那种感觉像是视网膜上突然印出来几个字，但实际上却不影响视觉。
“嘻嘻。”
这下他算是反应过来了，手镯说话了！不对，是在打字？额，好像也不对......
他在心中喊了几声，可脑海中再没有任何字的出现了。
“它跟你交流了？”看着若零兴奋的样子，格宁猜测道。
“对啊，它说它叫追钰！”听言，格宁扬了扬眉：“挺秀气的名字，是女生？”
这手镯还有性别的？若零更加意外了，他张嘴问道：“那个......追钰？你听得到吗？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好傻的感觉......他问完就后悔了，因为格宁脸上立刻就充满了嫌弃：“不用说出来，在心里问就行了。”
若零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回应。
“它不说话了......”若零眨眨眼，不知道是
怎么回事。闻言，格宁点点头，一副不意外的样子：“正常，我的紫裂也经常不理我的。”
“那，估计也没几个小时给你休息了，接下来跟我讲讲之前发生的故事……咳咳，遭遇吧？”看来他也是清楚造梦者的离开时间，索性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唉——”若零倒是不介意他当个故事听。随着一声叹息，他把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羽梦图书馆里，莹莹光亮缓缓飘动着，当这些成百上千的光点都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后，它们就好似从未移动过。
十几分钟后，若零长吁一口气，随着他话语的结束，格宁也渐渐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坦白道：“的确，仅凭这些，我不能推断出什么，只能说很有可能跟那个所谓的’nightmare’有关，唉。”他有些黯然地说道：“这些事，极有可能是冲你来的，你要小心。”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若零肩膀，突然看了看手腕。
原来他有带手表啊！
“今天就这样吧，也快到离开的时间了。倒是真是让你受罪了。”他抱歉地笑着。
可不是嘛。
想起自己今天经历的种种超脱认知的事情，若零想。今天倒是“充实”，与其相比，自己之前的人生简直就平淡得像一杯凉凉的白开水。
七海，你还好吗......
其实那种平淡如水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但那种平淡，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何时，你成了我只能怀念的过往了呢。
我甚至只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是不是真的该放下了？
“唉，我们走吧。”若零的表情黯淡了下来。
格宁没有说话，他看出来若零的心情不是很好。
精神恍惚地回到了实验室，若零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
“回去收拾行李吧，我送你。”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若零心中一颤。
他突然很感谢格宁。
门外，若零看向茫茫夜色，现在的天色再普通不过。微微亮起的云朵，斟酌着阳光的分量，让它只能堪堪发出能照亮建筑轮廓的亮光。他回头瞧了瞧格宁的脸，这张冷峻却又温和的衰老脸庞，是什么时候变得熟悉起来的呢？
对视一眼，便自知冷暖。
“后会有期。”最后告别的，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会再见面的。
若零暗暗地想，终于迈开脚步，于路的尽头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