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若零呆了呆，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见状，老头恨铁不成钢似的一挥手，旋即招呼也不打，扯着若零就往外走。
“诶诶诶，要去哪啊？”
“我还没吃饭呢！”
挣扎了一下，这老头干瘦的手却铁钳似的大力，任凭若零说些什么，大胡子都不理不睬，只顾拽着他，也不知道要去何方。
“完了，又要接受体检了。”想起那一个个动须几个小时的繁琐检查，若零就在心中痛苦地呻吟起来，“本来还指望接下来几天好好享受，看来是没希望了。”这么想着，他也渐渐放弃了挣扎，毕竟是理亏在自己，出事不报。所以接下来要干什么事情，若零都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自己当时心存侥幸呢。
就这么拉拉扯扯的走了一段路，“喂，老先生，你这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别墅区的入口在若零住所北边，可现在他们却正往南边远去，若零逐渐的有些疑惑。
“我们不去研究区。”沉默了许久，大胡子才堪堪回应道，看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若零也只好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二人的身影在阳光下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吱呀——”这是一间古典风格的别墅，还自带一个小庭院。推开红木大门，里面光线明亮，预想中的凌乱并没有出现，反而相当整洁。若零有些惊讶，大多影视中科学家住所的设定都是凌乱不堪的，比如杂乱的摆放着各种用品啊仪器啊，随地丢着计算草稿的啊这种。
本以为以这家伙不修边幅的打扮，住所里面也肯定是乱糟糟的，没想到现实大出他所料。
这宽敞的双层别墅看上去相当雅致，欧式古典的设计风格，家具不多，却更显室内的敞亮，客厅里还有一面壁炉，显示着其主人品位的高雅，若零不禁对这个大胡子老头高看了一眼。
看到若零四下张往后惊愕的神色，大胡子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揶揄道：“怎么，很意外吗？”闻言，若零干笑一声，知道他同时在讽刺之前自己的不礼貌，只好讪笑着向他道歉。
若零还要说下去，可他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若零闭嘴，随即拉着他，在室内左拐右拐的转了几个弯，到了一扇铁门前。
看到这扇在红木墙壁上突兀无比的铁皮大门，若零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走进旋转向下的楼梯，底层竟是一处实验室一样的地方。这里样式几乎和研究区的实验室一模一样，甚至让若零有回到了实验室的错觉。
“你不是说不去实验室的吗！”感觉自己被这家伙耍了，若零愤然喊道。
“谁跟你说不去实验室了，我说的是不去研究区。”大胡子嘿嘿一笑，脸上哪还有之前严肃学者的模样。
若零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虽然很不爽但是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认命。他有气无力地问道：“说吧，又要做什么检查。”
大胡子的表情却渐渐严肃了起来，摇头道：“这次不用什么复杂的检查，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他突然起身，在柜子里鼓捣了一会，竟掏出了一桶泡面，将之递给发愣的若零。
“喏，别说我无情，家里只剩泡面了，那有热水。你先吃着，吃完再说，不用太紧张。”
感情这家伙也不算坏嘛……
若零心里又不那么抵触了，他接过泡面桶，泡完大口的吃了起来。
早上没吃饭，再加上这里的泡面都是高端货，吃起来就格外的香，若零直把汤都喝完，最后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好了，”大胡子随手把泡面盒子丢进垃圾桶，一只手搭上若零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接下来的问题，你必须得如实回答，不然我不能保证下次造梦时你的生命安全。哦，顺便一提，我后面这个机器是测谎仪。”
若零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墙上垂下来一根机械臂，上面挂这一台像摄像机的东西。看着那测谎仪镜头下面的红黄绿灯，若零心中也明白了，他缩了缩脖子，立马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声保证一定诚实。
这还用得选择么，在自己的那点矫情和小命面前，当然是小命比较重要。
得到若零的保证后，大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直接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开始了提问。
“你做的不是好梦是吧。”
“是的。”
大胡子似乎预料到了这个回答，随即点点头。
“梦到了什么？说你记得的部分。”
“嗯——是关于我青梅竹马的梦，地点在我老家，内容好像是我……我失去了她。”
“失去？你们闹分手？”
“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其实几年前她失踪了，后来就一直没在见过面。我想在梦里也应该是失踪吧，记不太清了。”
（说到这里，大胡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醒来后这段
时间你干了什么？”
“我去实验室旁边的阳台上吹了会风，那时候很虚弱，所以之后又回去睡了一觉。”
“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吗，我是说造梦后遗症。”
“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我要是有后遗症，在来的路上您应该能看出来的。”
闻言，大胡子点点头。的确，虽然路上的若零一直被他拽着，但显然这家伙也没真的想反抗。
大胡子伸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好了就这么多，其实其中几个问题我已经查监控确认过，问出来只是为了看你诚不诚实。”大胡子站起来，拉开一扇隔间，示意若零跟他来，“最后给你体检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在那隔间里，他将几个发亮圆环的边固定在一根满是疙瘩的柱子上，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仪器。
把圆环另一边上的缝打开，大胡子示意让若零站进去，旋即自己在一旁的操作屏上敲打着什么。
若零站了进去，有些忐忑，刚想问些什么。
“闭上眼，绝对不要睁开！”但大胡子突然严厉道。若零慌忙闭眼，也不敢说话了。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只感觉有一股麻麻的刺痛感在皮肤上游走着，刺激得他汗毛直竖，但是很轻，还可以忍受。
这种感觉有点像被蚂蚁啃噬，闭着眼的若零倍受煎熬地站着，也不敢挪动位置，鬼知道那些圆环能不能碰，所以他只好努力让自己像个木桩一样。
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也变慢了，客观上只过去了六分钟，可主观上若零像是熬了几个小时。
“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他如释重负，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周遭的圆环缓缓分裂，上面竟闪着噼啪的电光！
“我靠！”他一个激灵，吓得跳了出来，顿时呼吸急促，怒目着大胡子：“这么东西是体检的？”
“是啊。”似是料到了他的反应，大胡子一脸平淡地扬了扬眉，“我都给自己整过十来回了，这东西看着危险其实也就那样。”
闻言，若零刚要发作，大胡子就摆摆手打断了他，旋即在显示屏上点了点，上面顿时弹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参数，其复杂程度，看得若零眼花缭乱。
大胡子显然相当熟悉了，只看了一会，就点点头：“看来你身上真的没有残留造梦后遗症，那今天就这样吧。”他扭着眉毛，显得很是不解，但是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就此领着若零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