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基利安的回话，奥雷里奥和歌洛莉娅，两人都感到震惊。

奥雷里奥还记得，那个名叫布拉德的女人，提到过“姐姐下达的命令”，按理说她们应该是双胞胎姐妹，但是为何基利安却说，自己不知道那个人？这令他疑虑重重，心想：“她在和我演什么戏？”他再次抬起头，望向面前女人的眼角，那里确实没有那颗泪痣。

他再瞥向摩根，才发现那位副官也是满脸疑惑的神情。“看来，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奥雷里奥又想。

他正盘算着如何套问，摩根倒先开口：“首领……您怎么可能不认识她，那不是您的妹妹吗？”

基利安笑了笑，说道：“你说什么胡话！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哪有什么妹妹。”

“可是……那个女人自称叫布拉德，是您的妹妹。她和您长得一模一样啊！”摩根又说道。

“可我确实没有妹妹。”基利安说道。

奥雷里奥心想：“我越来越不懂了，他们到底在演什么戏？是事先没有知会过摩根吗？结果被当场拆穿？是她一人分饰两角？这很有可能。泪痣可以用墨水加上，不是什么难以伪造的特征。”

歌洛莉娅也觉得好奇。但她望向奥雷里奥，见同伴一言不发，聪明的她就理解了，自己现在也该沉默，只要静静地看他们演下去。

基利安用力摇了摇头，说道：“摩根，你不会产生幻觉了吧！”

“首领，不只有我一个人见到了布拉德。她之前指挥了一次行动，我们在文森费尔德村，和肥猪属下的人……”

奥雷里奥心想：“他们对芬恩二世的称呼还真贴切。我也可以学着他们这么叫。”

“……打了一仗。不光我看到了布拉德，属下的士兵们也见过。我们一开始还以为那是您，后来她说自己叫布拉德，又提起了姐姐，我们这才知道，那不是您。对了，当时他们也在场，也看到了，是不是？”说着，摩根将头转向奥雷里奥。

奥雷里奥心想：“我大概猜到她的动机了。也许不论基利安还是布拉德，都只是她的假身份。她本来没有合作的诚意，就用假名同时欺瞒了我和拉塞尔？见我和他同时出现，假身份要败露了，才不得不自称布拉德。她连自己的属下都骗？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狡猾的女人。她不怎么靠得住，我得小心。”

奥雷里奥满腹怀疑，但并没有错过摩根的问话。他和歌洛莉娅都点头，表示确如摩根所言。

“这就很奇怪了！”基利安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就平白多了个妹妹？”

奥雷里奥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根本不在意。我们还要赶时间，切入正题吧。”

基利安点点头，说道：“嗯，钱你带来了？”

“当然。”

“你打算怎么给我？”

“当然是出去给。”奥雷里奥答道，“这里人多手杂，你们肯定不想在这数钱的。”说着，他环顾四周。比起不久以前，现在酒馆里的人更多了。人站得满满当当，想要换个位置都很困难。他心想：“这些农民太穷，不喜欢洗澡……我得赶紧躲出去，在被传上某种瘟疫之前。”

“好吧。我本来不想引人注目，才挑了这个地方。没想到……”基利安答应之后，摩根站起来为她分开人群。两人先行退出去之后，奥雷里奥和歌洛莉娅，也一并从酒馆里离开。

四人离开酒馆之后，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奥雷里奥从怀里摸出只钱袋，交到基利安的手中。基利安双手捧住袋子，但他却迟迟不愿松手。

“五千塞林，是一笔大钱。”基利安笑道，“你心疼了？”

“我担心你的手。”奥雷里奥答道，“五千塞林重三十五磅，你这样能拿得住？要是没接住掉到地上，我不会帮你们捡钱的。”

摩根上前一步，将钱袋接过。他刚要打开袋子，一个个地点数，却被基利安阻止了。“找一台天平，比一个个地数，方便多了。”

“首领，要是他们用铁块充数怎么办？”

基利安噗地笑了出来。“你傻不傻啊！铁块重到能充黄金的数？”她又转向奥雷里奥，说道：“钱我就收下了，你们走吧。”

“不想当面验清楚？”

“不必。”基利安答道。

完成了交付之后，奥雷里奥与歌洛莉娅两人，便从小巷里退出。他们走了几十步，离叛军的首领和副官，都已经很远。歌洛莉娅这才问道：“你说你不在意她妹妹的事，不会是真的不在意吧？”

“当然不会。这件事让我开始怀疑，我这笔钱是不是花错了。”奥雷里奥答道，“我考虑过几种可能。”

“哪些可能？”

“她真有这么个妹妹……”奥雷里奥答道，“我觉得不可能。他们这种组织里面，身居高位的应该都是首领的亲信，那个古尔夫就是其中之一。他应该很熟悉首领的情况，她要是真有个妹妹，他没理由事先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肯定没有妹妹？”歌洛莉娅应道，“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个人？难道是基利安脑袋不好了吗？”

“这算是种解释。”奥雷里奥说道，“精神错乱的人，也许以为自己其实是另一个人，或是某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我就见过这种怪人。”

“不过，目前看来，她还算清醒？”歌洛莉娅回想着说道，“所以也可能是她在骗你？”

“我更怀疑她和那个拉塞尔联手。”奥雷里奥答道，“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装备也好了太多。已经没人用农具充数了，火器也比之前多。肯定有人援助了他们。”

“所以这个基利安，其实叫布拉德？”

“谁知道？”奥雷里奥答道，“算了！钱已经给出去了，就给他们吧。他们有没有和利贝拉勾结，都一定会先对付芬恩二世。只能希望他们别把芬恩二世直接气死。”

次日一早，一行人又离开了这座边境城市。但他们丝毫没有留意到，他们的正西方，正有一只数万人的大军，在向东方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