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许斌回来了，莫逍疲惫的睁开双眼，这一副虚弱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大哥哥，要走了吗？”

“嗯，很快我们就出去了。”

许斌安慰着，把这孩子抱起来，放进一开始准备好的柜子内。控制室外，汹涌的河水不断的顺着水渠灌入地下六层。幸好这控制室是在高处，不然他们早就被冲走了。

河水要灌满整个地下六层，还需要一些时间。得知水闸已经被开启，暴跳如雷的塞卡洛斯，当场将雇佣兵的指挥官扔出去喂巨兽。倒灌的河水不但即将淹没第六层。由于他之前命人用炸弹把六层炸开，导致第五层部分地区也不得不一同放弃，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不得不将第五层部分隔离门降下，将可能受到洪水淹没地区的人员和实验器材尽可能的转移。不过现在做这些有点晚了，谁叫他太过傲慢了呢，认为中了“看守者”的莫逍已经没有威胁了。

“zero，很快，你又给我添了一个麻烦。不过，这是最后一个，最后一个麻烦了！”塞卡洛斯气急败坏的说道。

哪怕他成功将zero抓住，可G。S。为这个计划，在上海布置的一切都将白费。第六层，不但是他们实验的场地，还有许多从总部运来的实验器材，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损失，哪怕是他也会被议会责怪的。

实验场地已经被毁了，组织的计划也只能咱是了。要重新建造一处实验场所，要耗费相当多的财力物力。他真是小看了zero了，没想到他会从蛛丝马迹发现第六层，破坏了他的计划。

河水继续涌入，感觉就好像站在黄河边上。当然这有点夸张，不过这声势相当惊人。水位的高度已经涨到两米多了，许斌看着差不多了，自己也钻进柜子里面，从里面将柜子封死。

几分钟后，河水漫过了控制室。在柜子内，许斌紧紧抱着莫逍，他几乎感觉不到后者的体温。这让他感觉，像是抱着一块冰块。

“小逍，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

“我在降低体内的温度，这样可以减缓那东西的侵蚀。”

“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实在不行我会让自己进入封闭状态，关闭自己的意思。”

“封闭状态？”

“嗯，就是让体内的一切活动都处于停滞。好像蛇类的冬眠，不过比那个要彻底的多，连细胞的活动都会停止。大哥哥，千万不要以为我死了，找到宫子他们，她会有办法唤醒我的。”莫逍小声的说道。如果不是两人靠的太近，他几乎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明白了。出去之后，我去哪找他们。”

莫逍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他们看到后，会来找你的，这是我们为了以防万一，约定的联络信号。”

“我记下了，不知道蕾雅他们，有没有逃出去。”

“这个不用担心，他们曾经面对过的危险数不胜数，会没事的。”

柜子突然动了一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水位已经足够让柜子浮动起来，在里面他们能感觉到柜子的晃动。

“这让我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可是用枪把我赶进棺材里面。我现在都纳闷，杨学武家里面怎么会有棺材？”

“杨叔叔他喜欢收集一些古怪的东西。那口棺材，我记得是欧洲某个贵族的，据说里面曾经躺着一具吸血鬼。”

“吸血鬼？这种骗小孩的故事，他也信啊。再说了，地下室里放口棺材，他不觉得慎得慌吗？”

“唔，这话理解不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事，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两人说了几句后，便停了下来。这个柜子是存放化学物品的，关上后是密封的。也就是说，里面的氧气也是有限的。两人都屏住呼吸，尽量节省里面的空气。如果柜子内的空气消耗光了，也不怕。不要忘了，他可是事先准备了几个装满氧气的空瓶子。

不过这些瓶子，能不用尽量不用。待会他可是要闭着气，游过近三百米长的水渠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柜子顶部似乎撞到了什么。许斌知道，水位这是到底了。打开一个空瓶子，吸了一口氧气后，在等几分钟，等水缓了再出去。

约莫几分钟后，许斌觉得是时候了。他将自己破掉的外衣脱下，只穿一件背心。用外衣，把莫逍和自己绑在一起。然后拿起一个空瓶子，打开瓶盖后用力吸了一口空气，猛地打开柜子。

柜子一打开，水流瞬间涌入他的全身。从柜子里出来后，许斌睁开眼辨别一下方向。

水流把柜子冲到了旁边的实验室，幸好没冲的太远。几具尸体就在不远处漂浮，居然没被水流冲走。许斌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上面挂着一只强光手电筒。连忙游过去，从尸体上拿起手电筒。打开开关的时候，一条鱼从他面前游过，可把他吓了一跳，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鱼儿无辜的从他面前游过，甩了他一脸鱼尾巴。要不是现在没工夫，他非抓到它把它烤了。

雇佣兵用的强光手电筒，哪怕在水下也能使用。而且亮度还很不错，从炸开的洞口游进去，水渠还在朝第六层灌水，不过水流没有之前那么急了。不过想要游过去，也不是轻松的事。

游了一小段路后，许斌又吸了一口氧气，同时嘴对着嘴给莫逍度一口气。小家伙闭气的时间和他差不多，不过他现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靠许斌用这种方式给他提供氧气。

三百多米的距离，光是距离的话问题不大。河水还在不停的往研究所倒灌，这就导致许斌游的时候，前面的水流会产生推力。这些暗流，才是最大的麻烦。

很多时候，许斌不得不用高频刀，在墙壁上一点一点的前进。

瓶子内的空气已经吸光了，许斌将瓶子扔掉，吻着莫逍的嘴给他度一些空气。还剩下一个瓶子，具体游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莫逍说的百分之四十多的成功率，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经过确实的分析。

只剩下的一瓶空气，要两个人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出口。可恶，不能这么想，一定可以的，不要怀疑自己。

继续向前游，他能感觉到暗流开始减弱了，这表示第六层快被灌满了，这是好事。又往前游了七八十米，瓶里面剩下的氧气不多了。许斌将剩下的氧气全吸光，又给莫逍度了一些，开始拼尽全力朝前方游。

游过去了，他们就可以活着。游不过去，两人就会尘世河底，这不是许斌想要的结局。

再往前十几米，许斌终于看到水渠的出口了。他必须加紧，游到出口还不是结束，他可没忘记这里是地下六层，距离河面还有几十米高。

坚持，坚持，就要到了！

游出水渠的时候，许斌已经感觉到些许的气闷了，这是氧气不足的征兆。抬起头，可以看到水面上的波光。许斌拼命的往上游，快点，快点，再快点。

眼前的光芒越来越近，可是他的视野也越来越模糊。体内严重的缺氧，已经让他渐渐产生昏迷的状态。不能昏过去，要是在这里昏过去，一些就都白费了。

心里的念头越强烈，身体却越来越没劲。快到极限了，距离河面只有不到十几米远了。可是这一段距离，让许斌产生了天蛰的感觉。

视野越来越模糊，黑暗正在将他吞噬。心里想着不能就这么停下，可是身体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怀里的莫逍突然睁开眼睛。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捧着许斌的头，给他度上一口空气。实际上他自己的氧气也不多了，这还是多亏他一路没怎么消耗，这才保留的最后一点。

眼看许斌坚持不住了，莫逍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把救命的这一口空气，送到许斌嘴中。

这一口空气，让他的意识清醒了片刻。这片刻已经足够了，奋力的在水中一跃。明明在水中，却给人一种飞翔的感觉。

呼啦一声，冲破了冰冷的界限，阳光从空中播撒下来。顾不得看周围，许斌贪婪的呼吸着空骑。以前一直觉得城里污染严重，空气中也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偶尔甚至还来几次雾霭。可是现在，哪怕这空气是臭的，许斌也不会吝啬。

几分钟后，许斌带着明显游到了岸边。终于逃出来了，许斌把莫逍解下来，放在一边，躺在地上就不想起来。

“真是的！说好的让我来救你的，结果到头来，还是让你救了。”

如果最后关头，没有莫逍给他的一口空气，他现在早就沉尸河底的。想到自己之前对他所做的，更让他觉得愧疚。

“小逍？”没有听到莫逍的回答，许斌强忍着疲惫爬起来，“喂，说说话，别吓我啊。”

小家伙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的回答。这让他的心里，有一丝不安。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息，刚才是自己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