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歌胸口蹭了蹭，云游心里闷闷的，因为哭过，嗓音还有些沙哑。

“呆子，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这夜子时，酆都大门开启，是只有死者才能看到的黑色大门。忘川金黄色的河水从门内流出，宛如一条金色巨龙，蜿蜒在半空中，看不见源头，望不见去向。

忘川两边自动延展开一丈宽的路面，直至黑色的巨大门内。

两人沿着忘川的河岸走入酆都大门，门高数丈，一眼望不见尽头。门下彼岸花开遍，花前空地上，有鬼差分别把守在河岸两边，各支一副桌椅，坐在门前一一检查入门的鬼魂。

他们前面，已经排了一条数十人的队伍。两人站在队伍最后，牵着手，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鬼魂依次补充上来。

队伍行进得很快，看来这鬼差办事效率不低。两人脚步不停，云游牵着鬼歌的手，脚步放的很慢，可还是很快就到了鬼差面前。

听说酆都的两名守门人，一人名神荼，一人名郁垒。他们面前的这位，面容威严，姿态神武，身着斑斓战甲，金色战戢立在桌旁，显然就是神荼了。

“文书。”神荼嗓音低沉，看到二人，重复说了一遍这两个说过了无数次的字。

鬼歌一直把文书握在手中，直接递给了神荼。之前云游还没注意，那文书上写的是“鬼歌先生敬启：请于死后三日内至酆都门卫处报道。”，落款是黑白无常。

原来所谓三日，是出自这里。

也是被神荼拦下时云游才知道，鬼魂要有文书才能找到酆都，上交文书核对姓名才能进入酆都。若要硬闯，只会被门上的结界挡在门外。

这酆都地府，意外的井井有条。

她不能进入，便送鬼歌到此为止。站在大门外，目送他身影渐行渐远，头也不回。

这横跨忘川的大门，几乎触手不可及，却能够生生隔断生死阴阳。

云游心底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望着鬼歌渐行渐远。

他终是离开了。

几日后。

若谷再次来到云游家里，这次梳洗打扮得十分庄重，显然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中回来。

“云游，我帮你打听到鬼歌的消息了。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若谷说。

“坏消息！”云游想都不想。

“哈，这么果断。”若谷笑道。

“别废话了，快告诉我他投胎到哪了？”云游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

“他没有投胎。”若谷却说。

云游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没有投胎？那他去了哪儿？”

“他被留在酆都当鬼差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若谷撇撇嘴，“他成了酆都地府中的一员。至于什么时候还会投胎，那就要看他个人的意愿了。”

“怎么会这样……”云游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刚刚还幻想着此后的生生世世，突然就飞来一盆冷水，浇在了她头上。

“还有个好消息呢。”若谷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忘了这回事了，赶紧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