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流浪人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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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与桑德在约定好的地方相聚之后,便把这个事情同桑德讲了。桑德听的时候全程呈咬牙切齿状,内心升腾起一团滚烫的火,似乎将浑身的血液都煮沸了。在雷恩平淡地讲完这个半小时之前才发生的事情之后,桑德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红了眼,一声不吭地跑开了。

对于这场偶然间的邂逅,虽然雷恩在描述的过程中省去了很多的细节,但已经足够让桑德这个小子羡慕得眼红了。特别是在雷恩有意识地透露出精确的位置时,桑德就再也按捺不住想去见那个女孩的热切心情了。

“说什么想加入反叛军的行列,其实只是为了见那个女孩一面吧。”雷恩苦笑着,也不再搭理这个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便径自回到了旅馆。

自由之风的佣兵们总是像风一样,不喜欢拘泥在小小的场所里。团长艾克罗蒙似乎人脉极广,每到一个地方总是能遇到几个故友,然后会一起结伴去当地的酒馆喝上几瓶酒,互相聊一些艾雷巴斯托的古老事件或是分享沿途打听到的小小传闻,也不大管佣兵们是否在好好地接受委托;

可能是因为打扮的原因,蜜提娅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虽然她的长相并不逊色于那些精雕细琢的贵族小姐们,但就是没有男人有勇气跟她搭讪——以前有过几个胆大的浪荡子们想寻这个女人开心,但都被她打折了手脚,从此便长了记性了。想要找到她其实也很容易,有美食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

相对于前面两个人,麦迪文的行踪就有些捉摸不透了。在他手中没有委托的时候,你可能在大街上就能听见他对某位女子深情款款的告白。但过几分钟后在一条无人的街巷里也能听见他对其他的女人讲着过时的情话。虽然家道中落之前,他的家族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不过他并没有贵族该有的优雅和风度,只是沿袭了贵族们一贯的好色,并且很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质;

若是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恐怕没有人是弗雷德的对手。曾经有一次麦迪文心血来潮,一步一步跟在弗雷德身后,想探寻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没想到他跟着跟着,竟闯入了山贼的巢穴之中,差点就死在山贼们的围攻之下。后来经过了解,他才知道自己被弗雷德彻彻底底地玩弄了一番。这个对名剑有种执念的男人,拥有着比天网情报局人员还有敏锐的嗅觉,往往半天的时间内就能找到一个城市的黑市或地下赌场。为此伙伴们经常调侃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说要是他加入了天网情报局,那么他们三分之一的人就要面临失业;

而奥尼尔只能说是一群异类当中鲜有的正常人了。他既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不会为了吃,为了泡妞,为了名剑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与雷恩其实有些相像,不太喜欢出去走走,倒是喜欢待在屋子里,捣鼓那些简单的机械。

在雷恩回到旅馆准备休息的时候,只有奥尼尔的房门大开着。只见奥尼尔坐在一张长方形桌子前,手中拿着一把螺丝刀,神情专注地拆解着手中的物件。

奥尼尔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口的雷恩。直到他将那些零散的部件拼凑成一个老旧的怀表之后,他才发觉门口站了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奥尼尔将怀表收进肥大的裤兜里,站起身来。

“不记得了。”

“我对机械很感兴趣,经常研究着研究着,就会忘了吃饭。”奥尼尔解释道,“不过学了那么些年,最擅长的还是拆解和破坏。”

他挠了挠后脑勺,笑着乐不可支。

“我就完全不会。”都说机械是许多男人的初恋,可雷恩就不曾对它感兴趣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啊。”奥尼尔突然将话锋一转,“正好你来了,要不要一起去‘流浪人集市’逛逛?”

“流浪人集市?”

奥尼尔神秘地一笑:“那里是战斗狂人的天堂。”

流浪人集市,是一个与艾雷巴斯托共同存在的平行世界,需要借助No.325魔法空间的力量才能打开(一些魔力高深的空间系魔法师耗费巨大的精神力也可以做到)。只不过,想要进入这个所有人都能够共享,并且可以在此居住的平行世界,需要具备以下三个条件。

第一,时间。作为导魔石体系中耗费能量最大的导魔石,No.325魔法空间需要艾雷巴斯托大陆的魔法环境处于最充沛时期,才能够拥有完全打开另一个空间的力量。而直接影响魔法环境的因素,则是活跃在艾雷巴斯托的“活性物质”。

活性物质,简单来说,就是生命赖以生存的能量,是艾雷巴斯托从无到有,从有到繁的生存基础。它看不见,摸不着,却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着。在每一个日升月落的轮回中,它们的数量与强度都是不同的。有人说,它们的数量与强度跟艾雷巴斯托的季节有很大的关系。

第二,空间。整个世界的本质,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千层饼,拥有复杂却有序的层次与结构。每个空间的大气分布不同,空间的易扭曲度也不同。如果能够找到大气中相对薄弱的部分,就更容易使时空扭曲。

第三,金币。这种并不流通,仅仅用来证明身份的“维克托硬币”,只是一种进出“流浪人集市”的凭证而已,并非是真正的外在条件。因为当前导魔石过于泛滥,严禁导魔石的呼声越来越高,所以这个在政府眼皮子底下存在的黑市,也需要做做样子,对买卖者的身份做出一定的限制。

雷恩跟着奥尼尔来到旅馆的后面,那是一条堆放垃圾与餐具的无人小巷。只见奥尼尔从肥大裤兜里掏出那颗白色的“魔法空间”,将它高高地举起。

“我调查过了,大气最薄弱的位置正是这里。”奥尼尔将另一只手伸向雷恩,“你可要抓紧了,否则在空间跳跃的过程中走丢了的话,后果我可是概不负责的。”

雷恩握住奥尼尔的手抖了一抖,心里正想着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时,只听见奥尼尔大叫了一声“开!”,一道白光便从那颗小小的导魔石中溢出,将两人吸进耀光之中。

强光刺得雷恩的眼睛生疼,完全睁不开眼,以致于雷恩打消了想悄悄睁开眼看看眼前的念头。

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雷恩突然就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这里漆黑、阴冷、空旷,好像地狱的中心一般,无论是东西还是南北,都望不到尽头。

“来吧。”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总觉得周围有亮光似的,雷恩能看清奥尼尔的脸,也能看见周围人的轮廓。

这些人都跟雷恩和奥尼尔来时那样,从一道光芒中现身,沉默着朝着未知的前方徐行。无论从哪儿出发,去向何处,这群来自四面八方的旅人,最终还是会到达相同的目的地。

耳边渐渐地嘈杂起来,不再只有人们的脚步声和水的滴答声。前方也慢慢地明朗起来,不是蜡烛或是煤灯的点点光芒,而是白昼的亮光。

“这里是个山洞么?”雷恩开口问道,如蚊虫般的声音像被放大了似的,在通道中回荡着。

“嘘!”奥尼尔将食指朝上,然后转了九十度角,指了指前方。

两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洞口的两侧,手持长长的枪斧,交叉着,摆成一个“X”的形状。

他们的身高似乎有两米,身上穿着红色的金属铠甲,威风堂堂。

“通行证!”两人一齐沉吟道。

奥尼尔掏出一枚刻着“V”字的“维克托硬币”,扔进其中一人的高帽上。那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枪斧抽回,往地上轻轻一定,便呆立住了。

雷恩与奥尼尔刚抬起脚往前走一步,那两人便齐声说道:“欢迎来到流浪人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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