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灵谷一本正经，小黑惯性问，“你想明白什么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明白了强迫来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终于放弃了？”

“不是。”无视小黑欢喜的双眸，灵谷摇头。

小黑丧气趴倒，侧脸贴着冰凉却不刺骨的圆桌，有气无力的回，“我就知道，说吧，你到底想明白什么了。”

“我是不会放弃啊。”灵谷眸光灼灼。

小黑做了个晕倒的姿势。

“灵谷，我就不明白了，我长得吧，平凡，”小黑摸摸补了句“易容之后”，“身上又没多少肉，在你们骷骨族的审美里，我就是个丑男，你干嘛偏偏死抓着我不放呢……”

小黑说到半截儿，见灵谷仍然不改固执，忽然懒得辩证下去了，无聊的用脸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算了，随便你吧。”

灵谷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展颜一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领主们齐聚一堂，你来我往间暗潮涌动，渊位于主位，气势同众领主势均力敌，端得不动如山，殿内侍从们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纷纷噤如寒蝉，压低头。

最耐不住性子脾气火爆的炎魔族领主肆焱先声夺人，“右将军，你说你找到了鬼悉那小子的转世…那人呢？怎么也不出来让我们鉴别鉴别真假啊。”

渊眯眼，“肆焱，注意你的言论。”

“我的言论怎么了？”肆焱言语虽依然放肆，动作却收敛了不少。

骷骨族的领主谷衫和肆焱是旧识亦为盟友，可一开口却是冲着肆焱去的。

“肆焱，你确实过了，鬼悉好歹也曾为我魔界之主，虽然他战败身亡，已是败者之身，但你怎可开口闭口叫他‘那小子’。”

表面指责肆焱言语太过，实则暗中回护，避重就轻的帮肆焱消弱了后半句对渊的冒犯之言，亦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

肆焱闻言，欲发的火气一下消了，“老谷，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

渊面上没有波动，谷衫和肆焱也捏不准他的心思，但好在他最后没有追究，改为叙述今晚血祭的流程。

说完，渊象征性的询问了句，“众位领主，可有不同意见？”

肆焱受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没有急着开口，谷衫亦然。

暗影族是出刺客最多的种族，擅长隐匿，可他们的领主扬却是一位十分特立独行的人，就喜欢光天化日不加伪装的杀人，然杀人方式千奇百怪。

就和他的人一样，古里古怪。

扬左右环顾了下，见没人开口，便自己做了那只“出头鸟”，也不忘拉所有人下马。

“右将军，众所周知，血祭流传千年，却没多少人可以开启，就连当年被称为最强者的鬼悉也办不到，你确定他的转世就一定可以吗？你们大家说呢。”

众领主稀稀拉拉的应和，肆焱附和的最大声，似要将刚才的怨气一并发出来。

“这个我不敢肯定。”渊颔首。

扬勾起一抹肆虐的笑，“那你凭什么召集我们帮助你开启血祭阵。”

“为了希望。”希望？这个词和魔向来沾不上关系，不过它的敌人绝望倒是魔的最美味的食物。

扬挑眉，似要渊给个合理的解释。

渊不慌不忙道，“鬼悉尊上是难得一见的惊世绝才，这众位没得反驳吧。”

扬颔首，“确实。”心里虽淡淡不爽，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是唯一一个可以从他手里逃脱，还毫发无损的人。

渊扫了一圈，没有人反驳，继续道，“如果说有谁还可以带领我们攻破仙界，统治六界，让世间成为我们的乐园，那那个人就非他莫属了。”

肆焱就想给渊找不痛快，从前如此，现在亦然，未来大概也不变。

环胸冷笑，“可是一千年前，他失败了。”

这一点渊无从反驳，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反驳，“你们或许忘了，在他出现之前，我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在场的领主都不约而同的一顿。

渊见到他们相似的反应，唇角不期然多了一抹嘲讽。

继续戳刀子，“终年沉浸在方寸的奢靡间，自我满足，浑噩度日，只敢在人间小打小闹，不敢真正惹怒仙界那帮神仙，可即便如此，我们在那帮神仙的眼里也和蝼蚁无异，需仰人鼻息。”

这话说得众领主纷纷沉默了。

渊得到了满意的效果，面容稍稍松弛，“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们永远也不会站到和那帮神仙同等的位置，而那些，你办得到吗？”

质问扬，质问肆焱，质问谷衫，质问所有领主。

渊敛眸，压低声音，循循诱导，“所以我们需要他回来，因为只有他，才能带领我们重回巅峰，难道你们不想成为六界的主人，让神仙也沦为我们的奴隶吗？”

渊口中的种种胜果都太让人心动了，没有一个领主可以拒绝这种诱惑。

肆焱、扬和谷衫以及幽灵族领主——传说行为最为诡秘，浑身上下包裹迷雾，包括名字都非常之使人费解的，谜一般的男人，呦呵。

四人并肩而行。

谷衫状似漫不经心的环顾，实则暗暗探查了一遍周边，道，“关于渊说的‘希望’，你们怎么看？”

扬一早就想好了答案，闻言欲开口，却半截儿被肆焱截断。

然肆焱却不是要回答谷衫，而是偏头看向了呦呵，一开口，火药味跟开闸防水似的冲出来，“呦呵，你嫌弃我就说，别闷不吭声的躲开，我看着来气。”

“不是。”肆焱周身气温刚要回暖，只见呦呵淡定回呛，“我是嫌弃你身上的火太多，会蒸干我的雾气。”

如传说一般，呦呵是个浑身裹满雾气的幽灵。

“嫌弃我的火，就是嫌弃我的人。”肆焱强调。

呦呵依然淡定如龟，“不不不，我只是嫌弃你的火，顺便鄙视你愚蠢的大脑。”

“呦呵！”这下，火药桶肆焱被呦呵给点了，“呵呀”一嗓子，肆焱就要关门放火，只见呦呵又道，“知道打不过，所以开始用别的手段了吗？呵，就算你喊我妹我也不会回头的。”

“靠，谁喊你妹了。”肆焱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