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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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梨最终也没有给白尹透露,她究竟打算怎么救萧木。只是答应了他,会帮着竹琪完成竹简的熏烤步骤。

于是白尹忍不住有些后悔了——自己先前诱骗潼王完全开启封印的时候,没有彻底地算一算瑜梨。由于时间有限,唯一让他彻底计算过的人只有潼王,其他人显然并没有这等重要性。

结果现在,萧木被捕之后,瑜梨这幅虽伤心却并不绝望的样子,却真是让白尹有些看不透……

不过他此行的目标还是达成了。

竹简和松木炭,瑜梨这里虽然没有,可是让小音出去买回来也并没费多长时间。紧接着,竹琪便把仪式所需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熏烤竹简时,竹琪用小刀在自己的小腿上划出了一道小伤口,用来取血。而在仪式结束之后,小音便拿来了一条干净的白布,给她包扎伤口。

“为什么要割腿呢?”小音嘟囔着问,“这种仪式,不是都喜欢在手指上割伤口的吗?”

“因为手上的伤口显眼啊,腿上不容易让人注意到。”

这么回答的时候,竹琪不由得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尹。毕竟之前在宫里,白尹就是这么给她解释的。

至于白尹,则是正与瑜梨默然对视着。两人相交的目光中,仿佛有不少深意……

瑜梨忽然说道:“小音,带小琪妹妹先下去吧,记得给人家沏好茶。”

“明白了,姐姐。”

说着,小音便牵着竹琪出去,关上门又下了楼。

然后瑜梨问道:“川公子打算让竹琪动手了吗?”

白尹没打算瞒对方,毫不犹豫地答道:“对。”

“在这之后呢?川公子有何布置,可否透露一二?”

“很简单,夏国必然不会坐视这等举大义之旗的良机,蜀国八成也会有所动作。这两国一联手,就足以让潼王头疼至极。”

“洛国呢?”

白尹略略思索,道:“洛国不好说。潼王在洛国内部有所布置,所以到时候洛国不一定能腾出手来。”

瑜梨抓着裙边,忍不住用力揪了两下,旋即松开。不过她的脸上依旧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然道:“夏国与蜀国动手,尚且要不了潼王的命。川公子的谋划,必然不会如此简单。”

“对,但到那个时候,镇西大将军会有一些事情被抖露出来,潼王必不容他。可是没了那位将军,武将中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么……”

瑜梨终于悚然一惊:“镇西将军的秘密,川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有办法。”

“莫非,那潼王将会拿下镇西将军,再御驾亲征?”

“对,所以姑娘你有什么手段能救出萧大侠,就请尽快吧。在出征之前,潼王肯定会先处置牢里的妖族。”

“川公子……可以放心,我自有安排。”

白尹注意到,此时的瑜梨不再用‘奴家’自称,而她那冷硬的神情,似乎更昭示了其重若千钧的决心。只是白尹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她的决心究竟要如何实现。

————

从几百人的小股部队,至上万人的的围剿大军,洛国投在虵狼身上的精力越来越多,可是结果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始终没有真正伤到他。

甚至可以说,情况更糟糕了——虵狼从单打独斗,变成了一股纠集上千人的流匪头领。

闻听此般情况,洛国君主几乎暴跳如雷。在数道严令之下,各地的镇守官员都不得不小心起来。尤其是之前让虵狼过境的地区,更是个个戒严……

于是,当虵狼领着一票属下闯进某个山村的时候,便看到了令他颇感兴趣的一幕。

全村一百多人都聚在村庄中央的空地上,外面围着几十个拿着矛和刀的士兵。另外还有一个戴官帽却穿布衣的人,在士兵们的拱卫之中大声喊着:

“盗匪之灾甚矣,人人皆有剿匪安邦之责,不分贵贱!本官奉行上令,特来征缴灭匪税,望乡亲父老们体察、配合!”

征税官喊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乡民也纷纷叫嚷了起来……

“去年俺们都交过税了,今年日子可还没到哩!”

“就是,麦子都播地里了,难不成还要咱们挖出来么?”

“匪患匪患,他们跟咱村可没关系,凭啥还要交税!”

村民们闹嚷了一会,却又被那收税官的大嗓门压了下去。当然,官员的嗓门说到底也没庄稼汉子的大,只是言语的份量实在相差甚远……

“乡亲父老们都不要闹,这灭匪税又不是只收粮食!本官知道大家不好拿粮食出来,但银钱和布匹都可以。”

收税官喊完,乡民们又要叫嚷,可是虵狼却没兴趣听下去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距离最近的下属,正是最初跟随他的五个山贼之中的一个。此人打量着虵狼那略显不耐烦的脸色,问道:“全宰掉吗?”

虵狼想了想,摇摇头:“只杀洛兵,不杀村民。”

这么说完,虵狼抄起一根枪矛,站出来用力一丢。转瞬间,那铁质的矛尖穿透了一个士兵,正扎在收税官的心口上。

一时间,那些乡民和士兵全都惊住了。他们转头望去,才看到一群气势汹汹的山贼从林子里钻出来,提着刀直冲过来!

只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那些士兵就被山贼屠戮一空。战斗形势如此悬殊,并非是山贼们多么强势,主要还是因为虵狼那神出鬼没的身影,和一出手即必杀的投矛绝技。

至于那些乡民,尽管人数更多,可里面还有好些老弱妇孺,手里也没武器。于是就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了……

直到尘埃落定。

那俊逸不凡却戾气满满的白发青年,踩在了收税官的尸体上,大声道:“我就是虵狼,就是他们围剿的对象!他们说得没错,我杀人如麻,但有一点别忘了——我只杀官府,不杀平民!”

周围的山贼们扯着嗓子欢呼起来:“大王威武!”

虵狼双手下压,示意属下安静。然后他的目光扫过众乡民,狞笑道:“不惊扰各位,我们收拾一下官兵的尸体,这就走。”

话音刚落,村民中就有人反应过来,大喊道:“大王,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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