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海瑞笑道，“跟本官论《大明律》？笑话，汝以为没有证据会去拿你吗？来人，带人证物证！”

“威武——”

宋应昌倍感奇怪，那如松也来了兴趣，倚靠着大门一边，看那人证到底是谁。不多时，只见那差役驱赶着一老一少两名女子，另提着一个包裹走来，向台上一举，说道：“启禀海大老爷，人证物证齐全也。”

“啊？”

宋应昌大吃一惊，原来那人证竟是流芳楼的老鸨与那月娥姑娘。那老鸨望见宋应昌，竟如发了疯癫一般，向那宋应昌扑来，被那差役一把阻拦，顿时放声痛哭，“青天！请为老身做主啊！”

“请大老爷为奴婢做主！”那月娥竟然也连连落泪。宋应昌不禁十分迷惘，问道：“我说老鸨，月娥，尔等为何胡言乱语？”

“敢做不敢认！”那老鸨骂道，“老身亲侄子就是被汝害死也！不然你一书生，如何能够杀死我侄儿与那十几个好汉！”

“都死了？”不但宋应昌大吃一惊，那如松也觉得一震。

“啪——”

“宋应昌，你枉读圣贤之书，竟勾结倭寇忍者残害我大明百姓，究竟是何居心？还不从实招来！”

“威武——”

“这、这个……”

宋应昌一时心急，竟不知如何答话。时至夏夜，宋应昌光着上身，冷儿热儿一起发作，忽地大汗淋漓起来。连连喘了几口大气，那宋应昌方才回道：“大人，小生实在是冤枉。若说小生与那日本人有一些交情却是不假。今日午时，那老鸨侄子拦路强凌游人。小生见要起事端，便上前阻拦。正巧利玛窦先生与沈惟敬先生引着一行游人，路过小生摆摊之地，路见不平便与小生解围也。事后那群人欲请小生赴宴，小生推辞了。至晚间时分，小生已然醉倒，而那一行何时也来流芳楼吃酒，小生实在不知也。沈惟敬先生所引却是日本国人，但绝非倭寇。”

“哦？汝何以知道那一行人不是倭寇？”

“回海大人，那群人中有一女子，甚是美艳绝伦，岂能是倭寇？”

“混账！”海瑞骂道，“人之少年，戒之在色。圣言岂可忘怀耶！那倭寇之中亦有细作，安知不是以女子为掩护者？”

“大人明察秋毫”，孙传庭鞠了一躬说道。

“也罢，”那海瑞却忽地一改语气，说道：“然我大明律法，通倭之人，不知者无罪也。若只是吃酒，便无大碍。来人啊！将宋应昌押到县衙监室候审，请李如松将军自便也，退堂！下班睡觉也！”

“威武——”

“且慢！青天大老爷！”月娥大叫一声，“那宋应昌却是通倭的！是奴婢亲眼所见也，那证物便是倭寇所赠”。

“哦？差点忘了还有证物。”海瑞一个哈欠，不觉有些疲乏。

“打开。”

“老爷稍候。”

那孙传庭却是神采奕奕，打开包裹，大堂内一时间红绿之光闪烁。那海瑞也精神起来，却见那孙传庭眼色迷离，说不出话。

“传庭！莫非贪念又起耶！”

“奴才知错了。知错。”

闻听海瑞训斥，孙传庭回过神来，将那包裹摊开。海瑞一见，竟是一个玉鼎，而那鼎中含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玉鼎之下还有一个黄金底座。

“是真金玉也。月娥，那日本人为何送此价值连城之物？汝可听见了么？”

“回青天大老爷……奴婢全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