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嫣然跪在抽水马桶前面，望着马桶里清澈的水面沉默不语。
高顺扣好腰带扣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转过身来说道：“考虑好了吗？”
步嫣然点头道：“我错了。”
“这语气听着一点也不真诚。”
“那你还想要我怎样？”
高顺走过去，按住她的脑袋一点点往下压，步嫣然双手扣着马桶边缘尖叫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咕嘟咕嘟咕嘟……”
高顺默数了十个数，这才放松手上的力道。
步嫣然拼命咳嗽着叫道：“咳咳咳……你这个变态咕嘟咕嘟咕嘟……”
高顺又默数了十五个数，然后重新放松手上的力道。
这一次步嫣然终于老实下来了，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抱着马桶开始呕吐。
高顺抱着手站在一边冷笑道：“现在清醒点了吗？要不要再玩一次？”
步嫣然一边吐一边疯狂摇头。
“知道错了吗？”
“知道。”
“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我不该恶作剧。”
“我看你还是没清醒。”
“等等！”看着高顺又要伸手，步嫣然急忙躲闪道：“你把话说清楚！”
“首先，你很清楚你打不过我，技不如人就不要作死。”高顺认真地说道：“其次，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不打女人，保安队的招聘标准里面也从来都没有不许对女性动手这一条。你到底是凭什么觉得你搞我我不会揍你呢？”
步嫣然虚心点头道：“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发现。没想到您这么厉害这么聪明，就大人有大量的放过我吧。我对天发誓不敢有下一次了！”
高顺挑眉道：“你还想有下一次？”
“没有！绝对没有！”
“没关系，我跟你说，要论到恶作剧的话，我还真不是自夸，当年我在国外见的多了。”高顺捏着步嫣然的脑袋微笑道：“你想来搞我随时都可以来，我给你十次机会，保证招待你的方法一次比一次更刺激。你听说过印度尼西亚的麝香咖啡么？下次我请你喝！”
步嫣然开始哇哇大哭。
直到耳边传来高顺离去关上洗手间房门的声音，她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咬牙切齿地扶着马桶站了起来。
身后房门突然又被人推开，步嫣然脚下一个哆嗦差点就没有站住。她惊惶地回过头，却看到是杏走了进来。
杏平静地注视着步嫣然的眼睛，轻声问道：“好玩吗？”
步嫣然拍着厕所门吼道：“他居然逼我喝马桶水诶！这种变态你不赶紧开除了，还问我好不好玩？”
杏冷哼道：“我用什么理由开除人家？”
“变态难道还不够吗？”
“把一个男人衣服剥光了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是变态？”
“那是他自己脱的！”
“如果你要这样讲的话……那我根本不必理会你，因为你已经不是萱草的学生了。”杏不动声色地说道：“喝这么多马桶水还不够让你清醒过来的吗？他是学校保安队的保安，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你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私人恩怨，已经忘记了你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步嫣然恨恨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忘，但这家伙太碍事了！”
杏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想要在自然环境里培育作物，雷霆雨露、光照土壤各种元素缺一不可，化肥农药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当初你们开始执行计划的时候我就说过，无法排除会有各种意外因素出现。当时你们无动于衷，是认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现在你解决不了问题却来找我，那还要什么自然环境？回温室里去吧！”
步嫣然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我调查过他的资料，他以前是ICCT的ACE……这种让寒号鸟都头疼的恐怖人物，突然退役回来跑到我们学校做保安，你难道对他就这么放心，一点都不怀疑？”
杏摇头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不是名侦探也不是职业特工，我只是个厨师，负责学生的伙食。有人不想让学生好好吃饭的话，我会管。剩下的事情我没有那个智慧也不想去管。”
“但是……”
杏注视着步嫣然的眼神很平静，但在无形中的压抑却让步嫣然感受到了隐隐的窒息。
“有一个孩子没有再来吃我做的饭菜。”
“姚璃是个意外！”
“我听过你的解释，但这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解释。”
杏的声音渐渐冰冷，她抬起手帮步嫣然擦掉嘴角残留的污迹，望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同一年毕业，我懂的道理你都懂，所以我也不想再跟你讲什么废话。下一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意外，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变成你们的意外因素。”
步嫣然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哭泣道：“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凶我！”
杏叹了口气，拍拍步嫣然的头笑道：“乖，不哭了。回去洗个澡，我煮面给你吃。”
步嫣然破涕为笑道：“好啊，回去吃面。”
“啊对了，还有……”
“什么？”
“撞坏的那辆车你要给人家赔。”
“等一下……车和我有什么关系？”
杏耸肩说道：“像这种意外性损伤交强险是不负责任的，虽然说可以修但是以人家的身份大概也不会再用了，所以要赔全款。因为是学生家长在我们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故，所以学校帮你赔付了一部分，然后再扣掉你账户里的存款……结算下来你现在只需要偿还八十万的债务。”
步嫣然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什么叫做只需要偿还八十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杏微笑着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不能说你作为茶会成员就可以拥有无视世俗法规的权力。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可以找庄姐借钱，又或者在下一次茶会上向其他人求助。”
步嫣然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骗子！还说什么给我煮面……”
杏点头道：“这是两码事，至少我的面是不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