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在船上等的也很无奈。
“哥们，行不行你说句话。”
“保护站那边还等我回去。”
“船上这批货今天晚上要交接，你也知道……要是今天回不去的话，我那边很容易出事儿……”
这么大一头鲸，就靠在海底玻璃墙外。
就算游览园一时半会儿没人发现，时间久了，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历城说的坦诚，分析的风险利弊和顾未生如出一辙。
两人说了一会儿，最终商定，顾未生去给白鳍豚打针，历城他们准备把这只大家伙带上船，运回保护站。
它的身体状况，等明天那位心理专家来了再说。
“到时候你们重新做次集体检查，再筛除一下原因如果不行我们再说。”
历城也听起来也很无奈。
顾未生点点头，挂了电话。
他挂电话没多久，就看到鹿离在门外冲他招手。
他拉开舱门走出去。
“怎么了？”
“你过来看。”
她拿出刚导到电脑文件里的视频指给他看。
“这是我之前去表演池和那只水獭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拍的。”
“你看，”
“它四只爪子上都有伤。”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自己挠的。”
因为方向不对。
自己挠自己角度有限。
可从这只水獭的四个爪子来看，上面的划痕横七竖八，显然是被其他人挠的。
顾未生俯身，从她身后低头挪过电脑放大看了一遍。
视频里的水獭精神良好，看不出什么毛病。
但手上的伤的确多的过分。
“你有什么想法？”
他侧头问她。
鹿离点点头，指着电脑屏幕琢磨了一会儿，才说，“我总觉得这个游览园里气氛不对。”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今天的追踪方向是错的。”
“万一那只白鳍豚听到的不是真正同伴的声音，而是更加逼真凄厉的仿造声呢。”
她说着，转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澄澈的看着他。
****
顾未生有好半天都没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电脑的视频上，反反复复推进看了好几次，但两人看来看去，剩下的也只是猜测。
鹿离觉得，这家游览园可能有问题。
吸引这条白鳍豚过去，很可能是想捕捉它收为己用。
毕竟刚才去看的时候，虽说是公益科普，可游览园里的动物观赏和表演收费都不低，而且还分门别类，连有些没必要收费的项目也全都设置收费，不放过一丝一毫赚钱的商机。
“不仅这样，我还怀疑他们虐待动物。”
她说着，顺手打开旁边电脑上的文件夹整理了一下刚才偷拍下的视频画面，压缩打包，一起离线发给电脑对面的陈珊，想让她帮忙查查这家游览园的底细。
顾未生的侧重点却不在这，而是在那个游览园的负责人身上。
其他人拿到资料，如果没有意外，基本上都会扔到一边去忙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细看。
有时候他和医疗队走到面前了，对面的人也未必能认出来。
但这个游览园负责人却只通过监控，就认出了他是谁，没有一点儿犹豫。
顾未生也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现在还不好说。
“等晚上小静回来就知道了。”
说着，顾未生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针管，已经和陆放一前一后下了水。
他们下去之后，鹿离才发现自己文件夹发送失败。
船上没有信号。
……
回去之后，鹿离又给陈珊发了一次。
这次发过去了。
但陈珊不知道在忙还是干什么，一直没有接收，鹿离也没催促。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时间。
那天晚上，历城他们离开之后，鹿离和顾未生三人一直在海边等小静和陈年。
鹿离还怕游览园那边不肯放人，没想到晚上六点，游览园闭馆时间刚一过，小静和陈年就被人从里面送了出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不是从游览园里出来的，而是陈年和小静出来以后，半路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
隔着距离，鹿离什么也听不清，只看见小女孩仰头对两人说了点什么，探头往身后的游览园看了几眼，怯生生的，很快便跟着两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三人过来上了船。
小静和陈年倒是没受伤，也没经历什么不好的事儿。
“那个经理没骗你，你走以后，他让人把我和小静带到一间茶水室呆了一下午，等晚上看完监控，清点完园区里所有登记在册的动物，也没发现游览园少什么东西，就让我们两回来了。”
陈年说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看向旁边的顾未生，说，“顾队。”
“是不是我们搞错了？”
连小静和陆放都开始自我怀疑。
也许是他们的检查结果有误，也许那只白鳍豚根本不是在寻找同类。
但到底为什么，还没一个人能想通。
可眼下的关键问题不是这个啊。
鹿离看了眼缩在小静旁边眼神怯生生的小女生，下意识抬头看向顾未生，和他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小静，“那先不说这个。”
“说说你们身边这个小姑娘。”
“她是谁？”
“为什么会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鹿离的话问到了关键，一屋子人把目光都看了过来。
小静也很无奈。
到现在她还懵着呢。
“陈年，你来说。”
她组织不好语言，索性伸手拽了拽旁边一脸头疼的陈年，把锅扔给他。
陈年无奈看她一眼，在其他人询问的目光下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不知道。”
“真的。”
“你们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好吗。”
“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呢。”
陈年说，“这个女孩我跟小静刚进游览园的时候看到过，她在里面扫地，看到我也没说什么，我们两以为是园区里的工作人员就没在意。”
“可后来我跟小静被请到茶水室休息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哑巴。”
“不会说话。”
哑巴？
顾未生挑了挑眉。
鹿离也咬了口拿在手里充饥的苹果，笑道，“那她为什么要跟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