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为我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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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没有动作,直到花如月戳她她才抬头。指着自己道:“是在叫我吗?”

怨不得她。欧阳东泽并未唤她名字啊。

此时其他人已退,房内就只剩下欧阳东泽、花如月和静水三人。静水抬头,欧阳东泽道:“抱歉,是我疏忽了。你的名字是……静水?”

“是。”静水回答。

欧阳东泽端详了一阵,静水垂着眼眸,不与欧阳东泽对视。

“你这名字,是谁取的?”

谁取的?这静水还真不记得了,记事以来,她就叫静水了。

“静水不知。”她老实回答。

“你不要怕,”欧阳东泽说,“你看看我可好?”

这要求奇怪得很。静水便依言抬眸,注视欧阳东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静水以前当然也听闻欧阳东泽俊美,是东岳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甚至有传闻说皇帝把欧阳东泽养在深宫多年就是看中了他的俊美。静水也曾见过欧阳东泽几面,不过都是远远地隔着,看得不真切。她也承认此人确实面貌不凡,可却没有此刻这般震撼。

这样的相貌……真的不是谪仙下凡?

发似泼墨,肤如凝脂,两道剑眉斜入鬓,一对桃花眼欲开。鼻梁挺直、丹唇色淡,端的是天仙的面貌、神明的仪姿。

静水感叹难怪欧阳东泽风流之名流传甚广,京中权贵都要把各自女儿藏起来。这般好的相貌,加之欧阳东泽又惯会甜言蜜语,不被骗去才怪呢。

只是她不要被欧阳东泽骗了才是。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静水便依言去看欧阳东泽,也着实吃了一惊。再说欧阳东泽,他抱着病躯,半躺在床上,一双明眸只盯着静水。静水生得也不差,明眸柳眉,唇红齿白,颇有姿态,如柳枝拂风。只是比不得欧阳东泽,许是幼时身为婢子,不被看重,长得瘦弱了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单看相貌,和欧阳东泽倒有五六分相似。欧阳东泽又问:“你可会奏琴?”

“静水愚钝,只会一点。”静水答道。

“那也比我好多了,”欧阳东泽笑,“我可是一点也不会的。”

他本就俊美,这一笑真如雪中腊梅,夺人眼球。连静水也不得不感叹。

“你既然会,不如替我弹上一曲可好?”欧阳东泽道,“你看我久病在床,不如替我奏一曲舒缓些的?”

“舒缓的?”静水见欧阳东泽神色轻松,自己也放松了,“不知欧阳公子惯听哪里的曲子?”

闻言,欧阳东泽神色一动:“我要听北漠的曲子,你可会?”

“不是太会。”静水谦虚道,“如果公子可以说出名字就好了。”

欧阳东泽道:“我说不出名字,你随便来一曲就好。喏,就用那把琴。”

那琴正是桐阳古琴。花如月替静水安置好琴案,有铺了一个蒲团,让静水好演奏。静水朝她道谢。

花如月退至一旁,服侍欧阳东泽。欧阳东泽防人心重,当年欧阳静泽琴艺高超,大有超过卫桥楠之势。以琴来检测欧阳静泽,着实可靠。

只是不知时隔多年,她的琴技有无退步。

静水坐好,拨弄琴弦,七弦古琴琴弦震颤,琴音袅袅如烟,又似高山流水,叮咚作响,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怡然自得。

就是连花如月也不得不赞叹。花月楼重舞,她作为花如月的王牌,舞技超群卓绝,但是若论琴艺,花如月中的任何一位姑娘都万万不是静水的对手。

怪不得乐弹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几乎与花月楼分庭抗礼,静水绝对功不可没。

一曲奏毕,欧阳东泽还意犹未尽。他的面色此刻好看了不少,似乎是听闻琴音之故。

“真是好曲,好音!”欧阳东泽道,“有劳静水你演奏了,这确实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曲子之一。”

“多谢公子赞誉,静水愧不敢当,”静水道,“只是因为琴是好琴罢了。”

“桐阳当然是好琴。”欧阳东泽笑道,“也是静水你与它有缘,若是他人,还不一定能拨出声响呢。”

虽是欧阳家族的圣物,可是桐阳琴与欧阳家其他宝贝不同,凡事有音乐天赋的都可得其青睐,用之奏出曲子。由是当年卫桥楠也使用桐阳古琴。

“桐阳琴?”静水看向桐阳古琴,“它是有名字的啊?”

静水用了桐阳古琴甚久,觉得很合心意,一心想要赐名可是总不得好字,没想到这琴原来是有名字的,而且还这般好听。

好险好险,还好自己没乱起名,不然可就玷污了这把琴了。

桐阳古琴……“凤凰生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这莫不是桐阳琴的来历?

静水兀自遐想,不料却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花如月和欧阳东泽都是一愣。

欧阳东泽眼神一亮,面上喜悦更甚:“既然静水你与它有缘,不知可否再为我奏一曲?也当是庆祝古琴找到知音?”

静水还没弄清欧阳东泽最后一句的意思,但答应道:“好,请公子选曲。”

“不需选,”欧阳东泽说,“那曲子名字我不知道,没办法选。”

“这……”静水面露难色。若是不知道名字,那可如何演奏啊?

“不过,我却记得曲调。”欧阳东泽又道,“我哼些出来,你如果听过,一定会知道的。”

“好。”

而一旁的花如月此刻却面露同情之色。静水留意到了,觉得奇怪,不知花如月为何对她做出这种表情。

可很快,静水就明白了。因为欧阳东泽哼的小曲……实在是太难听了……

真是白瞎了这副好嗓子……虽然不知道欧阳东泽哼的是哪首歌,但是静水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欧阳东泽一定跑调了!

还跑掉跑了十万八千里!

这简直是对音乐的侮辱啊……哦不,说不定是对她静水的侮辱,要静水过不了这关……

可是,就是这么不堪的嗓音,却如同破土的幼芽,撑开静水记忆的土壤。

恍惚中,她仿佛回忆起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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