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最后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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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雨夜,阳城郊区整条街都湿淋淋的,就像是一面细长的镜子,一辆轿车飞驰而过,溅起了一条银色的水花。

清玄道长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的问道:“师叔祖,那个林毅然执念这么重,怎么轻易放弃报仇了呢?”

小食裂开嘴,似在嘲笑清玄老道的无知,清玄老道被小食嘲笑的面上挂不住,有些讪讪地。

左穆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包肉干,慢慢地撕扯成肉丝,一点点喂到小食嘴里,左穆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是咒符问题。”

清玄一下子想起了左穆贴在王世文家的咒符,只觉得豁然开朗,“师叔祖您是用咒符让那林毅然看开的。”

“嗯。”左穆不欲多说,他感觉腰间的葫芦动了一下。

清玄再次问道:“师叔祖,那林毅然临走之前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啊。”

这次左穆斩钉截铁地说道:“和你无关。”

清玄一噎,不问了。

清玄的车开到万佛山附近,就停了下来,清玄明天还要帮一家公司看装修风水,今天就要赶回道观,左穆打开车门,下车之前对清玄说道:“别忘记给王家要钱,少一分,剥了你的皮。”

清玄欲哭无泪,师叔祖啊,这事儿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回到了自己家,小食立马变成人形,伸手在左穆口袋里面摸来摸去,然后摸出了一个瓷瓶,正是之前再王家别墅里,左穆盛放林毅然留下的白色物体的瓷瓶,小食拿着瓷瓶把玩,颇有兴致地说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留这个给你。”

左穆摇摇头,“我也没有想到。”

小食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白痴”。

左穆看着那个瓷瓶,他想起了林毅然那留着血泪的眼睛,“他大概不希望那段感情永远只埋藏在地下。”

“那就看看吧,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真人电影’了。”左穆还来不及阻止,小食就掰下了瓷瓶盖子。

白色的雾气缓缓从瓷瓶里留了出来,左家保持着上世纪装修风格的客厅慢慢被白雾所笼罩,渐渐变了模样,或者说,是换了一个空间。

这是林毅然到地府前留给左穆的东西,一段记忆——

昏暗地小屋,紧闭的门窗,一个清秀羸弱的男孩踩着小凳子,踮着脚尖扒着窗户,痴痴地看着外面疯闹的孩子,他们都是他的同龄人,窗外是蓝蓝的天空,窗里只有苍白的墙壁和天花板。

画面转换——

还是那个小男孩,似乎长大了一些,他惶恐友善地伸出了手,对着身边同龄的孩子怯怯地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廉价的糖果。

孩子们哄笑着抢走了糖果,小男孩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些孩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拥而上,开始撕扯小男孩的衣服,他们哄笑着,扒了小男孩的裤子,然后围着小男孩嬉笑,男孩的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

孩子们大叫着,怪物,怪物。

他们冲男孩扔泥巴。

画面再转——

男孩又长大了一些,变成了少年,这一次场景好了很多,甚至有些温暖,他在打着台灯写作业,另一边还有一个略长的少年,谁也没有想到,略长的少年突然凑过来,亲了男孩一下,男孩羞红了脸。

画面又转——

男孩和少年都长大了,一个雌雄莫辩,一个天之骄子,两个人宛如一对璧人,他们避开人群,偷偷钻进小巷,少年将男孩推到墙角,他们开始热吻。

……

左穆有些不忍心看了,旁边的小食的表情从最初的玩世不恭到后面的沉默不语,左穆可以感觉到,此时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一样的沉重。

少年从优秀变得更加优秀,男孩始终远离人群,他无法和少年的群体融入一起,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少年追逐自己的梦想,长大的少年日益优秀,从学生时代从未间断的情书到后来公然索吻的少女,少年被追捧被鲜花蒙蔽了双眼,男孩的情敌如蝗虫过境一般,男孩满足的笑颜渐渐又变成了强颜欢笑,可是追逐名利的少年却丝毫没有察觉。

画面又变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车的是长大后的少年,坐在副驾驶上的却不是长大后的男孩,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们在热吻,而男孩却躲在不远处一家面包店后面,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拎着面包的塑料袋被过往的行人划了一个口,面包滚落了一地,男孩一边拾面包,一边哭。

……

少年说对男孩说,他要结婚了,女方很有钱,但是他真正爱的还是男孩,他让男孩听话。

男孩的体检报告被贴到公司布告上,所有人都知道了男孩的秘密,就在这个时候,少年的即将订婚的女方找到了男孩,要男孩走,就在这个时候男孩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他决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画面重新回到最初的老房子——

昏暗的小屋,紧闭的门窗,挺着大肚子的男孩,他的手脚都是肿的,哆哆嗦嗦的,男孩戴上了假发,在嘴上涂上了口红,他需要生存,他要到菜市场捡菜叶。

画面再变——

雨夜,闪电,暴雨,男孩在狭小的房间里生出了孩子,孩子很健康,是个非常健康的小男孩,男孩成了“母亲”。

男孩抱着孩子,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注视着少年,少年订婚了,女方很漂亮,很有钱,男孩绝望的离开,男孩没有注意,一辆轿车偷偷地跟上了他。

最后的画面——

又是一个雨夜,孩子不停的啼哭,“嘭嘭嘭”敲门声,居委会的人找上男孩,他们让男孩填一个表格,当男孩再回去的时候,门被撬开,他的孩子已经死了,血流了一地,眼睛恐惧,孩子一直睁着眼睛,男孩似乎感觉到了孩子的绝望,男孩冲过去抱起了孩子,他还来不及哀悼他逝去的孩子,随着“砰”一声枪响,男孩也倒下了……

白色的雾渐渐散去,左穆和小食重新回到装潢古朴的客厅。

左穆闭上眼,他不想再回想刚才的画面,若他还看不出少年是谁,他真的就白活了这么多年,林毅然和王世文,竟然有这么深的牵扯。

这样的记忆,太沉重了。

小食看着疲倦地左穆,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拧开那个瓶子,若是他不自作主张,左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去看林毅然的记忆,这些秘密他们就永远不会知道,不会看到这么沉重的过往。

小食走了过去,抱住左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左穆有多么重感情,多么在乎这些事情,若不是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左穆是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也不会陪着左穆这么长时间,更不会,这么喜欢他。

“我不是王世文,你也不是林毅然,不许想太多。”小食霸道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很惶恐,他也害怕左穆退缩。

左穆靠在小食怀里,“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恨自己的无力。

我一直以除恶扬善为根本,其实我也知道,这世间的恶是除不尽的,人心比鬼怪更可怕。”

小食吻上左穆的嘴唇,堵住左穆即将说出的话。

“唔——”左穆的话变成了一串呻-吟,无论过了多少年,怀里的身体还是这般敏感,小食只觉得身体同样燥热。

刚才的画面给予他的冲击太大了,他也需要宣泄,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是最合适不过。

沉沦,在情-欲中沉沦。

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过了今夜,就再不会提起。

第二日,银行的电话打来,左穆没有手机,作为银行的vip客户,银行对这位有着怪癖的客户略有了解,亲自打电话,告诉他一笔七十万的巨款打到了他的银行账户上。

当天下午,飞云集团的律师找上门来,履行当初王世文许下的承诺,百分之一的股份转到左穆的名下。

左穆在律师诧异的目光下,抱了一个红包给律师,让其转交给王世文,那里面是一张事业顺利的咒符。

过了半个月,一件离婚案轰动了整个阳城,飞云集团的董事长王世文要和夫人云想容离婚,这场离婚官司打了半年之久,终究法院判两人离婚,而王世文的代价放弃名下所有财产,净身出户。

这位年少有为的董事长为何质疑离婚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焦点,又过了半个月,警方找到了飞云集团新任董事长云想容,他们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将以故意杀人罪向法院提起控告。

当警方向媒体清算云想容罪行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这位外表端庄大方的豪门贵妇人竟然有一副蛇蝎心肠,和王世文结婚六年,她用各种残忍手段铲除出现在王世文身边的异性,令属下逼迫情敌吸-毒卖-淫甚至截肢杀害,手段残忍让人发指,最终这位变态的豪门贵妇锒铛入狱,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给予的最严厉的刑罚,枪决。

昔年名声赫赫的年轻董事长王世文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最初,遇到林毅然的地方,让他惊讶的是,他的银行账户上莫名多了一笔巨额财产,汇款人竟然是许久都没有见过的左穆。

王世文依稀想起,那个雨夜,在他昏迷的时候,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劝他多做善事。

左家面馆,生意依然红火。

六点打烊,面馆关门,小食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按住了左穆,“你竟然把飞云集团的股份换成钞票又还给了那个王世文,哼哼,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左穆哭笑不得,“哪跟哪啊?你快点松开!”

小食的手摸上了左穆柔软的腰肢,那里很平滑,一点赘肉都没有,却异常柔软,手感绝佳,小食一边摸一边“哼哼”,“告诉你,敢惦记别人,小心我,干-死你……”最后三个字说得暧昧无限。

左穆脸一红,小声说道:“快松开,你不是饿了么,我,我去给你做饭。”

“等不及了,先吃你再说。”小食笑得满面春风,说着,手伸向了左穆的裤子。

“啊……你慢点……”左穆呻-吟。

一室春-光。

——文车妖妃,日本天皇宠妃,因天皇另一位宠妃v姬嫉妒,被其杀死,死后化为厉鬼,写下诅咒。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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