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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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今英看着郑云白喝醉酒的神态,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进行劝阻。

“不要去。”闵政浩拉着今英的手没有松开,见今英回身望着他,对她解释道,“她旁边的女人是医女张德,这阵子在汉阳是出了名的,有她在郑医官不会有事的。”

原来她就是张德,今英看着那个泼辣的女人,满脸不耐烦的一把拽起郑云白,拉着他的手臂就要从他们身边离开。

“放开我,”郑云白挣扎着要从张德手中挣脱出来,却正好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闵政浩,醉眼朦胧郑云白伸手去抓闵政浩的肩膀,说道,“闵大人,嗝,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你,你小子听着,如果你敢对今英不好,我绝对绕不了你的。”

没想到郑云白醉的看不清眼前的人,伸手抓的人成了站在闵政浩身侧的今英,今英怀中抱着娄随向后一闪,躲开了满身酒气的郑云白,不想头上的纱帽被郑云白抓掉在了地上。

“大人,你怎么能乱发酒疯,真是的,我从来没见过酒品像你这么差的人。”张德听郑云白长今等人说过今英,但是没有见过今英的样子,今英纱帽掉在地上,此时见到今英的脸,她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今英。

闵政浩赶忙从地上捡起纱帽为今英拍净重新带好,站在今英身前眼睛机警的向四周望去,见周围全是感叹今英容貌与打扮的普通百姓,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请见谅,这家伙喝醉酒了就会胡说八道。我会带他回去好好让他醒酒的。”张德重新抓住郑云白的衣襟,使劲一拽就把喝的醉醺醺的郑云白就这样拖走了。

“此女力气真大。”这是小公子柳贤宇第一次见张德时对她的评价。

本来还有点伤感的今英听了柳贤宇的话,和闵政浩相视一笑,闵政浩揉揉柳贤宇的头,“我们走吧。”

“恩。闵哥哥,刚刚那些人在说什么东西?是谜语吗?”柳贤宇刚才在酒肆中听到坐在那里的一些士大夫白丁都在议论纷纷。“什么这个人在家中担负重活,是全家人的老师,活着的时候稳如泰山,死了就洪水袭击。是在猜什么人吗?闵哥哥你知道吗?”

“啊,这个呀,我确实知道一些。”闵政浩看着今英也望过来的眼神,抓抓头,“这个是徐医女在宫里对慈顺大妃(尊号和惠)打赌所出的谜语,如果大妃娘娘猜不出谜底就要接受主治医官的治疗,如果猜出谜底则徐医女就要接受惩罚。”

“大人知道这个谜语完整的谜面吗?”

柳贤宇对这个谜语也很感兴趣,听见闵政浩要开口细说,连忙凑在他身旁。

“这个人在家中担负重活,也是全家人最敬爱的老师。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全天下稳如泰山;这个人死后,全天下就像遭到无情洪水的袭击。请问这个人是谁?”闵政浩重复着长今出的谜语,这几天整个汉阳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谜语,纷纷猜测却没有听说有猜出来的人。私下里他也仔细想过这个谜语,怕今英知道后为长今担心也没有告诉今英,不过现在今英主动问起,他据实以答。“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长今真是机灵。”今英笑了笑,前世这个谜语在他们医学院也算是风靡一时了,她也听周围的人讨论过,故而现在一听闵政浩说出这个谜面,就知道谜底是什么了,也知道了长今的用意。

“崔姐姐你知道谜语的谜底了吗?”柳贤宇抓着今英的裙摆,扬起一张白净的小脸看着今英。

“我也想知道,你不会为徐医女担心吗?”闵政浩也是一脸趣味的看着今英。

“我们先回去,我再说与你们听。”今英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张脸,笑着回答道。

三个人加上今英怀里的娄随,一起沿着街道慢慢的向前走去。

背后,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女人靠在墙壁上紧紧的捂紧自己的嘴,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目光追随着闵政浩今英等人离去的背影,脚下有一个药箱,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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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崔成琴为了长今的谜语也猜想了半天,令路让所有自己可以调动的宫女翻找宫中书籍,查找答案。如果是原本的剧情里,想出谜底的人应该是对长今心怀妒意的今英,可是现在的今英既不是原著中的今英,也不再宫中,原以为这次没有人会猜出谜底,可是崔成琴却回想起了当初御膳竞赛上长今说过的话,这次是她自己想出了谜底。

不仅长今对崔成琴心怀恨意,崔成琴心中对长今也是深怀着恨意的。今英从小被她带进宫中,可以说是与长今一起长大,如今长今还活在她的眼前,今英却死了,看见长今就会让她想起今英。她现在是宫廷的提调尚宫,掌管着后宫各殿的大部分权利,实现了崔家女人的最高荣耀,这些都是她将来准备交予今英的,可是今英不在了,宫里只留下她和令路,还有一个一心想要她忏悔赎罪并且等待机会复仇的长今。诺大个宫廷,再也找不到那个会静静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孩子了。她是崔家的女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她会为今英守着属于她们姑侄两人的位子,直到再次培养出新的接班人为止。

崔成琴把谜语的答案告诉了慈顺大妃,原想让慈顺大妃狠狠的惩治长今,没想到慈顺大妃细想了一夜之后,改变了心意。现在的中宗王上是她的亲儿,不管从哪一方面来将她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顺心顺意,所以慈顺大妃决定接受主治医官申益必的治疗。

回到处所,崔成琴恨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令路也跟了过来。她现在是世子殿的最高尚宫,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少,经常会有大量的时间来陪崔成琴,今英去明国之后,她代替今英陪伴崔成琴多时了。知道今英的死讯后,等崔成琴冷静下来,就开始想要重新安排御膳厨房最高尚宫的位置,令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只要等一个时机,崔成琴就会重新安排宫里尚宫的局势,重新接管御膳厨房。

“娘娘,这次让她躲过去了就算了,还有下一次。凭借长今那个爱出风头的性子,迟早不用我们收拾她,她自己就会惹祸的。”令路坐在崔成琴身边,安慰着气得两眼发红的崔成琴。对于长今,令路依然是恨不得除掉她,今英的死也被归在长今身上,如果当初去明国的人是长今,那么今英就不会死了。偏偏回到宫廷的长今,每次见到崔成琴和令路,都是一幅审判者的姿态,摆着让她们忏悔认罪的面孔,这实在让令路看不下去,也整日提心吊胆,为之心烦。

“恩,是这样的。”崔成琴点头,气色仍是不佳,“你最近服侍世子不要出什么岔子,我会找机会把闵尚宫(详见作者有话说,槿就不占字数了)调到连生那个丫头那里,他们不是总喜欢聚在一起嘛,我就让她们日日在一起。哼,特别尚宫,只怕王上早就忘了她是谁,真是可笑。”

“我知道,娘娘。”令路也笑着点头,她和连生本来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可是自从长今和韩尚宫被赶出宫廷,韩尚宫死后,连生对崔成琴恨之入骨,连带的也恢复了从前和令路对着来的情形,把令路送给她的佩饰也还给了令路。等连生得到王上的恩宠成为特别尚宫后,令路也就更加不愿再见到连生,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友谊也随之逝去。“对了,娘娘,您哥哥派人传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让您回崔家一趟。”

“哦?”崔成琴也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反正宫里长今的这件事情都结束了,她回一趟崔家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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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你知道吗?”进了门,崔成琴把斗篷交给下人,问着在一旁等待她到来的姜执事。

“小的也不知道,您进去就知道了。”姜执事为崔成琴推开房门让她进去,自己守在门外。

“你来了,”崔判述抽着旱烟,抬眼看了崔成琴一眼,把一封信丢在崔成琴面前,“你先看看这封信上的字迹再开口。”

崔成琴疑惑的拿起那封信,疑惑的看了看崔判述,拿出了信纸,只一眼,崔成琴就愣住了,那上面的自字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也见了太多次了,这是今英的字迹,再接着看内容,崔成琴啪的一声把信拍在桌子上,“这是谁送来的?这明明是今英的字迹,可是信上为什只有一个时间和一句让我们等候的话?”

“你问我我问谁去。巳时(9点~11点)已经到了,想必写信之人也快要来了,我们只用等着就行了。”崔判述又吸了一口旱烟,这旱烟中的金丝草(烟叶)是与信一起被人送来的,等他询问时,已经找不到先前送信的人了。这金丝草崔家的商团也有卖,极为罕见而且品质也都没有这样的纯正。带着淡淡的怀疑,崔判述在家等着写信之人的到来。

当看见进来的人是闵政浩和一个带着纱帽的女子时,崔判述十分惊讶,崔成琴却知道今英从前与这位闵大人之间有淡淡的暧昧,只是不知他怎么会到崔家来,还是在这个时辰里。

等那带着纱帽的女子摘下纱帽之后,崔成琴的眼泪就下来了,崔判述使劲吸着旱烟,眼眶发红,身子也在颤抖。

一声姑母让崔成琴眼泪唰的落了下来,今英还活着,这个认知让崔成琴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今英,害怕一眨眼今英就从眼前消失不见了。再见到自己的亲人,今英也忍不住热泪盈眶,慢慢地把她在明国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崔成琴崔判述道来,崔成琴明白今英此生是再也不会回到宫里了,眼泪再次落下。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只要今英人还活着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期间崔判述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的抽着旱烟听今英讲述,只是那长长的烟斗之中早已经没有了烟叶。

接下来闵政浩的一句话把崔成琴和崔判述都惊呆了。

“伯父,姑母,请把今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和今英将在冬月(十一月)一日重阳节那天成亲,从今晚后我一定会好好善待今英。”闵政浩跪倒在崔判述与崔成琴面前,态度诚恳真挚。今英虽然没有想到他会在此时此刻说这些,不过她还是站起来与闵政浩一起跪倒在崔判述面前。

“你们先起来再说。”崔判述放旱烟,坐直了身子,“这事你爹娘都知道吗?他们同意?”

“日子是我爹定下来的,我娘也很喜欢今英。而且今英的爹娘那边,我也派人前去通知了,他们会在那一天赶来汉阳参加今英的婚礼。”闵政浩听崔判述的语气就知道他不会反对,于是顺从他的话扶着今英从地上起来。

这些都是今英不知道的,想到闵政浩默默的在她身后为她做了那么的事情,心中对闵政浩的情意更为浓烈。

由着崔判述与闵政浩商讨婚事还有右相大人那边的事情,崔成琴和今英坐在一边,小声的说着对方不知道的事情,相比自己亲生父母,崔成琴就如同今英的另一个母亲一样,今英也是担心崔成琴会伤悲太久,集郁成疾,才写了信让闵政浩派人送过来。

慈顺大妃这次制止王上接纳左相的意见消减功臣田,也是听信了右相的说辞,怕动摇朝鲜李氏王朝统治的根基。只是有了长今的劝阻,最终慈顺大妃还是决定不干涉王上的意见,接受了左相这派的建议,同时对右相大人的信任也开始产生怀疑。左相这边也准备给右相大人最后一击,只是这牵扯到当初硫磺鸭子事件中,受诬陷而死的赵静庵一案,这件事情正与崔成琴成为宫里提调尚宫有关,左相大人还没想好现在要不要动崔判述商团的人。

闵政浩因为今英关系对崔家的所作所为多有隐忍,言辞之间也多是劝阻。

“大伯父,其实整件事情的情形,在您与左相大人合作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的。崔家近年来一直在函韬养讳,但是右相大人的势力倒塌之后,左相大人一定会重整朝纲与各方势力,迟早崔家都会成为他的阻碍,与其这样,不如到时候崔家…………”今英明白闵政浩的心理,夹在她与崔家之间,道义与情感之间,她能做的只有尽量弥补崔家的过失,最低限度的保存崔家的势力,不让闵政浩太过为难,这些闵政浩也都明白理解。

这次的谈话除了他们四人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右相大人尚不知自己的好日子就要走到尽头了。离开了崔家,今英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把韩尚宫还活着的事情告诉崔成琴,不过来日方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谢你,大人,谢谢你为我为崔家做的一切。”

“你不用谢我。”闵政浩握着今英的双手,“不过,如果你真的要谢,那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不要再叫我大人了。”

“啊!”今英脸一红,低头没有说话。

远处,离崔判述宅子不远的摊子上,还是那一个女人坐在正对崔判述门前的上,看着站在崔判述门前笑得一脸幸福的闵政浩与今英两人,眼里闪过得意的光芒,那是一种势在必得心愿将成的姿态,看来一切又将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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