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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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今天起了个大早,玛蒂尔达由于昨夜身体不适,清晨的工作便由她和佩吉太太来完成了。梳理好长发,天边已经出现熹微光线,她揉揉困顿的脸颊,打着哈欠下楼。

佩吉太太早已开始和水揉面,面团砸上木板的声响在静谧的清晨非常突出。她到了楼梯口,忽然不经意的一瞥,发现门口的玻璃倒映出一片人影。实在猜不到是谁会这么早来面包店,犹豫中还是走了过去。门上特意垂挂着一层薄薄的帘子,用来隔绝外边的视线。

“外面是谁?”

“......”

“外面是谁?”她加重了语气和声音,想让自己显得更强势一些。

“格雷诺耶。”

夏莉一怔,“格雷诺耶?你怎么会来?”听着略显熟悉的声音,她拉起帘子拧开门锁,果然是他。

“你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吗?包迪尼先生派你来的?”

格雷诺耶看着女孩一脸懵懂、关切的样子,嘴角奇异地上扬了些。

“我要离开巴黎了。”他说,背着小包的腰背挺得从未有过的直,卷发和脸颊都是意外的干净。

“你去哪?”夏莉一脸懵逼,傻乎乎地望着情绪特别高昂的男人,本就混沌地脑袋被答非所问的话冲击地更为迷糊了。

“格拉斯!”他语气也染上了激动,“我可以在那里学习其他保存香味的方法!”

他的绿眼睛亮亮地,夏莉地情绪也跟着兴奋了一些,不过她注意到了地名。

“格拉斯?”她重复了一遍,望着男人高兴的神色,“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要去的地方可能我也要去。”

“你也去?”格雷诺耶一愣。

夏莉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不自在,两手不由地交握着,视线略微下移:“嗯,我们过两个星期就要去那里游玩,听说格拉斯的花卉很不错啊。”

男人没说话,夏莉却注意到他那一双破鞋,鞋面上隐隐露出肉来。想到去格拉斯地路途遥远,即使坐马车也要赶两天,便问道: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有马车,你也不用步行赶路。或者说,你已经有马车了?”夏莉眨眨眼,满是不确定和忐忑地神态,毕竟她开口邀请格雷诺耶还没和玛蒂尔达太太商量过,现在是自作主张了。

格雷诺耶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拒绝,即便他十分想把夏莉带在身边,午夜噩梦时分可以嗅着她的气味再次沉眠。但掌握新的提取方法是他心里唯一的念想,如果硬生生地拖下去,他一定会活得生不如死。

夏莉的气味还稚嫩,等他学会方法再回来也没关系,她不会离开巴黎的。

这样的念头只一闪而过,格雷诺耶便将其抛在了脑后,下意识地不愿再想。

“我不能等,我要走了。”格雷诺耶专注地看着夏莉,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夏莉有点懵逼,急忙拉住他的手臂,略潮湿地触感让她不自在的抖了抖。

“等等,你吃早饭了吗?”夏莉着急地为自己寻找一个拉住他的借口,眼睛乱转,最后定格在他大病初愈后更为凹陷的脸颊上。“你这家伙一大早地肯定没吃,等我一下!”

她匆匆跑回厨房,和佩吉太太打了个招呼,拿起昨夜剩余的二三块面包,小喘着气回到了他的面前。“这个..拿着吃..吃吧!”她平复着气息,“半个月之后我也会去格拉斯,应该会遇见你吧?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见!肯定能遇见的,你先把这些带上!”

小姑娘的胸/脯微微起伏,格雷诺耶发现她发育地特别慢,线条不如其他同龄女孩起伏来的大。几缕清淡地美人香却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手掌中的面包,冷硬却又甜蜜芬芳。

格雷诺耶默默地接过面包,转身离去。背后的女孩孩挥着手与他道别,他没回头,心里却更加坚定了方向。

看着男人走远,夏莉被微凉地空气刺激地瑟缩了一下,急忙关上玻璃门,拉好帘子。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早上开店的时间说不定要延后了,希望佩吉太太的手脚够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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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先生今天也起地很早,他的灵感从不在固定地时间来临,有时是寂寥无人的深夜,有时是剧院内人声鼎沸的观剧时间,从来都兴至而为。

克莉斯汀对他的容貌一向好奇,他只能用歌声迷惑诱哄她忘记最初的目的并且陷入沉睡。每当看着她天使般的面容,他都会感谢上帝!虽然上帝抛弃了他,却为他送来了一个真正的天使。

他放下手中的纸笔,满意地检查了一遍。心中也升起了念想,或许这样的作品真的能让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并且受到尊敬、崇拜。

当当当。

剧院的敲钟人敲了三下,上午最新的一出戏剧就要开始了。

魅影看着笔墨,想到自己又要去偷听贵族龌龊肮脏的秘密便心生厌烦。但那是必须进行的。在那隐蔽的暗道中,他所窥视地秘密让所有不利于他的事情一一化为尘土。

不是没有贵族提议拆掉歌剧院重建一个,并且把他这个幽灵抓捕起来泄愤,第二天便发现自己家地宠物被杀,附带上了一封鬼魅的来信,信中藏着政敌可以攻讦他的秘密。

也有权势新贵想要送人来代替他的克莉斯汀表演戏剧。于是他在黑暗中化为鬼魅给了那些人一些‘小小的’教训,便再也没人敢打克莉斯汀及剧院的主意。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他对这样的行为厌恶万分,曾几何时他曾幻想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克莉斯汀面前,揽过她的身子,站在匍匐在地的众人面前,振臂一呼,得到他们心爱女孩爱慕的眼神和蝼蚁的跪拜。

“最近克莉斯汀真的是名声大振啊!”有人感慨道。

魅影得意地昂起头颅,为他的女孩感到骄傲。

“是啊,最近往剧院里送礼物给她的人都翻了好几倍!”另一个人神秘兮兮地仿佛自己掌握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些人里面可不乏新贵族呢!我就知道好几个男爵给她送了华服和宝石。”

魅影听到这,满脸阴郁难堪,仿佛自己心爱地东西被人玷污了一样。

“你就别说外面的人了,光我呀,就知道拉乌尔对她也有点意思!”那人不服输地抢答。

“拉乌尔?剧院新来的赞助人?”

“没错!他上次送花给克莉斯汀被我看见了。他有几个臭钱,人长得也还不错。”

“老兄!?我也见过他,何止是不错!剧院好多女演员都喜欢他好吗?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渊源?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啊!?”

“......”

魅影听取了最重要的部分,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从缝隙中窥伺到了两个嘴碎地男侍者的样貌,决定把他们赶出去并且给他们一个教训。

克莉斯汀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除了他!

他气冲冲地回到地下堡垒,再恶毒地诅咒似乎也抒发不了他的怒气!

‘啪’。

一摞纸张被他挥飞出去,飘的洋洋洒洒地如同雪花一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乱飘,忽然定格在一张纸上。

写字的人行文十分幼稚,他再教,这字体还是该圆的圆,该翘的翘,一点也没有一位淑女该有的气质。

亲爱的魅影:

先生,您好!您上次的解答非常详细,但我还是感到十分费解。为了我可怜的脑袋着想,我决定不再追问下去,以免我像隔海的英国佬一样过早秃顶。(我就是不想学了。:))

最近一切都还好吗?

空气?哦,我们呼吸同一片,太差劲!

食物?现在的餐点真是虐待我的胃,不提这种伤心事吧。

噢,日常问一句,克莉斯汀小姐姐怎么样了?你跟她求爱了吗?抱抱了吗?亲亲了吗?请别责怪我问这样私人亲密问题,我这是在关心您呀!(害羞脸)

哦,这封来信最重要的目的是:

半个月后我就要去格拉斯旅游啦!!!旅~游~啦!!!

看见我的感叹号了吗?明白我的心情吗?羡慕吗?嫉妒吗?

那你就来打我呀!

(上面都是开玩笑的!请您千万别冲动!:))

总而言之,恐怕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与您通信了!对于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不过我都想好了!格拉斯不是香料花卉最出名么?所以我决定为您挑选或是制作一款最适合您的香水!聊表心意!

希望您的生活快乐平安!早日心想事成!

您真诚的朋友---夏莉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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