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班内特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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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特福德郡,距离伦敦约五十公里,是时髦潮流的城里人瞧不起的典型乡下农村。在这个郡里生活着一个小地主家庭,班奈特夫妇及其五个女儿。

班奈特先生经营着一个小庄园和马场,年收入2000磅,供他们一家过着舒适的生活。他的夫人美艳动人,虽然没有学识为人粗鄙,却能将家中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尚且让他满意,何况还有五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这天,班纳特先生坐在院外的凳子上,手边放着热茶和甜点,悠哉悠哉的看书,时不时有仆人为他续上热茶。五个女儿被妻子带去买衣物了,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他低着头,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班奈特先生,您好。”

他抬头一看,是卢卡斯家的孩子。

他点头道:“夏绿蒂,你好。来找丽兹玩吗?”

夏绿蒂点头:“是的,请问她在家吗?”

“非常不巧,她和其他姐妹以及她们的母亲出去购买东西了。”班奈特先生不太喜欢和孩子打交道,自己的孩子里除了丽兹外,他不太会关心。他抖了抖书页,注意到了夏绿蒂身后的两人。

“这两位小小姐是?”

“她们是我的朋友,艾米丽和夏莉。我们从树林后的维洛力郡边缘走来的。”夏绿蒂听闻好友不在,有些沮丧和尴尬,她还自作主张的带人来,结果扑了空。“那我们先告辞了。”她礼貌的道别。

夏莉盯着这个班奈特先生看了好久,却对对方尚算可以的面容没有丝毫印象。她很奇怪,这诡异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呢。她摸不清头脑,跟着灰心的夏绿蒂走到院外的篱笆口。

艾米丽扯扯她的袖子:“你快看,过来了一辆马车。”

远远过来的车架后扬起了一片尘土,马车还很远,艾米丽的眼睛是有多尖才能看见眼角余光处的东西。

夏绿蒂却突然兴奋了起来:“一定是伊丽莎白她们回来啦。”她紧抓着自己的裙子,难掩兴奋之色,面上的失望瞬间远去。

她们三人站着等了一会儿,马车也终于到了院门口。

驾车的是一个朴素的中年人,他扬起马鞭,挥的啪啪作响,骏马也停下了步伐,有力的吐着鼻息。

先下来的是一个美艳的夫人,典型的高眉深目长相,高耸的胸部被胸下收起的剪裁设计托显得更为丰满。她的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脚步迈得虎虎生风。

五个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下来,首先是一个轻缓慢步的长女,继承了母亲大气好看的五官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温婉气质。接下来是一个略矮的女孩,深棕色的长发被丝带束在肩上,长得不如第一个却有一股桀骜灵动的气质。再下来了两个差不多高的女孩,她们身穿桃红的小裙子,打扮成一样的发型,十分的活泼好动,一着地便争先恐后的奔向院中的父亲。最后一个女孩穿着蓝裙,厚厚的刘海遮盖着额头,怀中抱着一本书低头走路,透着一股子沉闷。

伊丽莎白·班内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以及身后的陌生人,她拉着裙子跑了过来,问道:“夏绿蒂,你怎么来了?”她看了看身后的两人,美丽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她们是谁?”

夏绿蒂说:“这是艾米丽·道尔顿,这是夏莉。她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我带她们来找你玩。”

伊丽莎白了然:“还好我们回来的及时。”她对艾米丽和夏莉笑了笑:“你们好,我是伊丽莎白·班内特。”

“我是艾米丽·道尔顿。”

“我是夏莉。”

伊丽莎白多看了夏莉几眼,“你是从非洲来的嘛?我听说那里的人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的。”

夏莉心中翻了个白眼,不是应该记住皮肤是黑的嘛?眼睛和头发黑是什么鬼,欧洲应该也有这样的基因才对啊,却也认真道:“我从法国来。”

“法国人长的和我们差不多,你看起来不太一样。”

“我出生在遥远的东方,一直生活在法国而已。”

伊丽莎白似乎没能理解她话中的东方,拧着细细的眉头看她,而后:“好吧。夏绿蒂,你们跟我来,先去我房间玩吧。”

几人经过班内特先生的身边,听见两个最小的姐妹正在央求父亲多给些零花钱,大女儿站在一边安抚妹妹,母亲则叽叽喳喳的对着丈夫诉说新的八卦传闻。班内特先生已经头疼的皱起眉,满脸不耐烦的神情。

伊丽莎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她笑笑:“别理她们,我们去玩自己的。”

小女孩的房间比较干净,窗户和内饰都是一些纱幔妆点的花式。伊丽莎白捧出了一副珍藏的棋子,招呼几人玩。夏莉一看那棋子,便拒绝了,她不会。艾米丽倒是会玩,她和夏绿蒂做对手,伊丽莎白在边上看。夏莉有些无聊,坐在一边的床沿上,晃荡着小短腿扫视这个房间。

枕头旁摆的几本书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随手翻了翻,文字中穿插着一些图画,看起来是游记类的书籍。她的英文水平不高,书面一些的词就看不懂了。

“你喜欢看书?”伊丽莎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眼睛亮亮的盯着她。

夏莉摇摇头,“不怎么看。”

似乎没找到心目中的同类,伊丽莎白难掩失望,美丽的大眼睛都暗淡了一些。

这时,简·班内特走了进来,她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壶茶和一盘点心,看着四个小姑娘说道:“来吃些点心吧,刚从城里带回来。母亲让我拿上来给你们尝尝。”

艾米丽、夏莉礼貌的道谢后,拿着点心吃了起来。

简看了眼两人,她是知道夏绿蒂·卢卡斯的,丽兹的密友,那么这两位是?她温婉的目光投向伊丽莎白,带着询问的意味。

“这是艾米丽·道尔顿,这是夏莉,她们是夏绿蒂的新朋友。”伊丽莎白说道。

在五个姐妹里,伊丽莎白和简同睡一间房,关系最为默契亲密。简又是一个单纯透明的姑娘,伊丽莎白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惑。

“你们好,我是简·班内特,伊丽莎白的姐姐。”她温和的笑道。

夏莉点点头,对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温柔的大姐姐很有好感。

就这样,三人在班内特太太的挽留下,用了中饭才道别离开。

夏莉这才对所谓的传统保守、餐桌上斯文有礼的英国人有了全新认识。

不爱搭理家人的班内特先生老神在在,神经粗壮又脆弱敏感的班内特太太时不时发出怒吼,内向腼腆的小美人简低头吃饭,桀骜有灵气的伊丽莎白不屑于参与两位妹妹的闹剧,老成急于显摆的玛丽频频被人忽视,以及两个最小的咋咋呼呼的小妹妹凯蒂和迪莉娅的尖声喊叫。

吃顿饭也可以热闹成一锅粥,她表示佩服。

到了家再送走了夏绿蒂和艾米丽,夏莉又开始了自黑的人生,除了扮傻装可爱逗两位老人开心,她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这样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了两个星期,鲍曼叔叔在睡梦中走了,他走的也算安详平和,脸上没有丝毫痛苦。

夏莉听着室内众人的安慰声和玛蒂尔达太太时不时的哭泣声,望着天空,晴朗了半个多月的天气,也配合着人的心情下起了雨,心中升起惆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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