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绪低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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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格瑞特成了一枚棋子,被安排在叶平凡身侧保护他。而另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来少林寺偷盗的三少年之一,冯海便是少年的姓名。

原本昨日下午,冯海前往少林寺方丈院等待方丈到来,想要剃度在少林寺,当一名武僧。而迦叶便随便修改了所有的人记忆,顺带将这位冯海成了叶平凡的保镖之一。谁让这位少年恰好听到方丈院后门外传来响动,跑出来看热闹了呢!

值得一提的是,谢定言这位绅士少年重新长出了头发,之后,他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发愣的时候,再度被可爱的女孩子吸引了。于是,他光荣地被一群不知道为什么跑来少林寺的警察带走了。

里面只有格瑞特和叶平凡并没有被修改记忆。格瑞特这边是因为迦叶有着另一份计划,而叶平凡那,则是因为法术对他无效。

一切看起来很圆满的解决了。

此时,雨越下越大。看着一直颇为兴奋地盯着自己的少年,老和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摇了摇头。

老和尚的这一番动作倒是让冯海急得要死,连忙开口问道:“师祖,这少林寺密地也没武侠小说中的那些武功吗?”

“什么?你来老衲这里是为了学武的吗?老衲很久不教人练武了,你哪里来回哪去吧?”老和尚棕黄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练武还不如好好研读经书,回头把《法华经》抄个几遍。别像某些人,始终看不透这世间的奥妙呀!”

说着,老和尚往大雨中走去,留下了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冯海以及不知心思飞往哪的格瑞特。

“喂!师祖,你去哪啊?这么大的雨,你还一把年纪了。”冯海虽说心中不爽,但对方毕竟是老人家,毕竟对方好歹是少林寺辈分最高的和尚,搞不好传说中存在的武功就在这老人家身上呢!

这么想着,冯海便将手上给叶平凡以及老和尚带来的早饭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着自己的伞冲出了屋子,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了漫天的雨雾中。

“轰!”

望着已经消失的两人,突然被闷雷惊醒的格瑞特这才想起,自己和刚刚那个新来的小鬼是来给叶平凡这个神眷之人送饭来的。但见叶平凡不在屋内,而另一个老和尚也出去了,格瑞特随手将自己手中的篮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神眷之人……

也许,他的师尊早就知道叶平凡被神佛庇佑了吧?派他来是为了露个脸吗?

在格瑞特还在追逐叶平凡的昨天,猎人与猎物,但当那个光头出现后,一切转变,他成了猎物。

格瑞特是一个孤儿……

他在Y国经常流浪……

即使Y国有福利可以领,但他却经常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之后,他认识了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道家的文化在他看来,很贴合他的心意。于是,他便来到了Z国,然后遍访名山,终于诚心感动了上天,他居然得到了很多Z国人都没遇见的仙缘。

他曾经堕落过,因为Y国的大环境,他甚至吸过D,那时候他的年纪才十几岁。

当遇到师尊的时候,更进一步体会,甚至学习道家的文化,并开始修炼,当时的他,还记得师尊一脸欣慰的笑容。

他是个无信仰者,所谓的上帝在他看来一文不值,他甚至一度想和那帮疯狂的其他年轻人一样,去追逐,去崇拜所谓的撒旦。

如今,他突然觉得好累,从迦叶的话中,他得知自己分明是弃子,尽管他不想去信,但如今他的斗气金丹上一隐一现一道道佛家印文,显然表示了他已经是迦叶手中的玩物了。也许,迦叶一个念头便能让他身死。

他试过用尽他所能知道的方法去破除封印,可是,明明能够内视到的东西,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好像那些玩意原本就和金丹是一体的。

如果他的师尊真的把他当作自己人,那么为什么会让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而且是毫无关联的人。

在追杀叶平凡的时候,他也在问自己:我在做什么?杀人吗?像FXS,像恐怖分子那样吗?

他能感觉到叶平凡渴望自由,却为了师尊的命令,而忽视了自己的本心,也拒绝去听叶平凡恐惧的声音。

也许,一开始,他的确能够杀死叶平凡吧?之所以连连失手,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只是因为自己的本心在阻止他自己吧?

望着外面水天一色的情景,格瑞特不由得痴了,他觉得,其实,雨也没有那么坏。也许,更好看吧?

“我在恨师尊吗?”格瑞特用蹩脚的汉语自言自语着,虽然明面上师尊其实并没有仔细地教自己,也没将道家对法力的运用告诉他,但他很多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师尊那种无能为力的叹息。以前,他是认为师尊认为自己的资质太差所致。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候师尊就已经预料到今天了吧?

犹记得师尊那时候送他离开大阵时,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因为他不懂东方人的含蓄,所以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击杀一个凡人,哪怕是少林寺那样的武僧,对他这种超凡脱俗的人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想到这,格瑞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因为与迦叶一战留下的虎口裂痕被绷带包扎着,原本以他金丹期的修为,只需要法力恢复一点,一个运转就可以加速恢复。实际上,的确已经恢复了,但他却依然感觉到疼痛,也许,不是肉身上的疼痛吧?

“呵呵~今天的天气真是差啊!”格瑞特不满地嘀咕道,然后无神的双眼望着远方的千佛殿隐约露出的楼顶,无奈地说道:“那个神眷之人又跑去哪了呢?找不到他,还怎么保护他呢?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又要怪我。”

“要不,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毕竟……”

“当和尚的岁月还有很久……”

“很久啊~”

坐在长凳上的格瑞特并不知道叶平凡去哪了,毕竟外面的雨那么大。但当叶平凡回到屋子,看到他的时候,他却惊呆了。

“哟~你回来啦?”看到完全就是一只落汤鸡的叶平凡,格瑞特对上了他的眼睛。这一刻,格瑞特似乎感觉到了叶平凡的无奈、无力,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你居然还活着?”叶平凡看到格瑞特的一瞬间,本想回身就逃跑,但在迈出一步后,却不想逃跑了。反而,转身再度看了看格瑞特,带着一种欣慰地说道:“还好,你还活着。”

格瑞特苦笑了一声,然后将长凳的另一头挪了一下,示意叶平凡坐下。待叶平凡迟疑了一下,又上前坐了下去后,格瑞特才再度开口道:“那个光头让我保护你。”

“……”叶平凡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是吗?我还以为他们会让你继续呢!毕竟我可是魔头转世。”

“什么??”格瑞特一愣,然后试探道:“魔头转世…是不是恶魔一样的东西?那么,那帮人是不是……”

“他们是神仙,佛祖,也就是正义那边的。”没等格瑞特继续说,叶平凡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甚至将他的猜测淹没了。

但,这却让格瑞特更加的疑惑了,也许师尊是想让他当一名英雄,杀死恶魔的那种,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格瑞特怎么看,都没有觉得叶平凡有哪一点突出的,这虽然很伤人,但的确如此。

似乎看出了格瑞特的疑惑,叶平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弄错了,但神佛怎么会弄错呢?可我却没觉得我有哪点有魔头的样子,甚至也一点突出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所谓的魔头是我这种鬼样,也许都应该抹脖子自杀得了。”

“我没觉得你不会死,至少昨天我很多次都可以轻易要了你的命。要不是那个光头出现,你肯定死定了。”格瑞特摇了摇头,再度陷入了沉思,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师尊要自己来杀死叶平凡,更是不清楚为什么那些神佛在保护叶平凡,更是让他来保护叶平凡。

“是啊!”叶平凡笑着说道:“其实,我自己都认为,我应该去死。结果很多人因为我死掉了,我却没死。我曾经从S市的高楼跳下去,但被那些神佛救了。然后就是永无休止的身份更换,我自己都快不知道我是谁了。”

“你为什么在笑?”格瑞特问出这句话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他还是希望从叶平凡这里得到他的答案。

“看开就好了,也许,很快我就会被杀吧?”叶平凡无所谓地说道:“也许,我早该死去了。只是,那些神仙啊什么的,想要将我养肥再杀吧?”

“养肥再杀?”

面对着格瑞特疑惑的目光,叶平凡颇有耐心地说道:“对,就好像看小说一样,总是养肥了杀,才能获得更多的满足。”

“是吗?”说到这,格瑞特的目光暗淡了起来:“也许,你死了,我也是时候解脱了吧?这个世界……”

“很冷不是吗?”

“也许吧?”叶平凡并没有彻底赞同格瑞特的话,在他看来,成为和他一样棋子的格瑞特,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呵呵~你倒是看得开。”格瑞特惨笑了一下,然后往右手的绷带望去。

“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多疯狂一下好了。”叶平凡突然眼中亮起了一道光彩,然后激动地对格瑞特说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到J省去?”

“去那做什么?”

叶平凡撇了撇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去祭奠一下死去的人,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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