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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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面对“乌鸦”的少女看似放弃了挣扎,但如果他走到少女的身后会发现,一只老鼠正不断地用自己锋利的啮齿啃咬着捆绑着她双手的绳索。

原来之前多多到达约定地点并且将背上的布包挣脱后发现凯伊一直没有跟来,智商并不低的小老鼠选择了原路返回去寻找少女,依靠着自己灵敏的器官,多多很快就发现了在刑房里的凯伊。

它从窗外快速地爬进了屋子,一路沿着墙根到达了少女的背后,接着用脑袋蹭了蹭后者的双手。

双手突然触碰到一个毛茸茸东西的凯伊也被吓住了,她没控制住自己大叫了一声,但幸好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多多的皮肤,所以她连忙用其它的动作与语言蒙混了过去。

而她的双手在身后悄悄地比划了几个手势,最后指向了手腕上的绳索。

虽然老鼠的智商不会高到像成人一般,但记住少女平常教它的几个手势还是没问题的——多多认出了那个代表着“咬”的动作,所以它就开始啃咬了起来。

“乌鸦”看着地上变成两截的绳索以及一只朝少女跑去的老鼠也反应了过来。

愤怒的土匪扔出了手中的匕首,眨眼间,就快要到达凯伊身旁的老鼠被利器钉在了地面。

“不!”少女发出了一声尖叫,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多多挣扎了几下,用流出鲜血的尖嘴最后虚弱地发出了“唧唧”的声音——仿佛是在告别,又仿佛是在劝少女逃跑。

很快,小老鼠停止了挣扎。

凯伊早已经泣不成声。

“乌鸦”冷冷地看着哭泣的少女,指着她身边的灰狼说道:“你还想要更多的牺牲出现吗?下一次死的可能就会是它了。”

凯伊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扶着巨狼的前肢站了起来,用布满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乌鸦”:“你这个冷血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她敏捷地跳上了灰狼的背上,后者将口中的尸体朝“乌鸦”甩去,然后便转身快速离开了。

“乌鸦”拿起一旁的长剑,利落地将被扔来的尸体劈成了两截——他立马跑到屋外,右手握住剑身然后划过,接着抬起正不断流血的手掌对离去的背影低声念了几句话。

远方的巨狼突然发出了一声哀嚎。

“乌鸦”也打了一个趔趄。

“还有没有活着的?”站在刑房外的“乌鸦”大叫了几声。

几个幸存者围拢了过来。

“乌鸦”用透露着寒光的眼神打量着还活着的人:“一、二……八,只剩八个了,真是一群废物。那个畜生中了我才学会的法术,它跑得越快越远,它的生命力就流失得就越快越多。不过过了今晚这法术就没效果了,你们全都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出发追他们。”

大部分土匪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去马厩牵马。

唯独一个新来的眼尖看见了刑房里桌子上的那本古书,他指着后者问道:“老大,不带上它吗?”

“乌鸦”思考了一下说道:“算了,不带它,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会往哪跑。要是用了它还没有把所有目击者灭口,那追捕我们的就不是城镇守卫而是正规军团或者皇家的魔导师了。”

说完话的“乌鸦”随手一挥,用手中的利剑将眼前问话人的脑袋砍成了两片。

“废话真是多。”

将古书放在了自己房间的暗柜里后,“乌鸦”便带着剩余的七个黑骑士向少女与野兽追去。

没有一个土匪多嘴问怎么少了一人。

他们太了解自己的老大了,他们清楚,如果问,那么少的人就会变成两个。

离开“乌鸦帮”秘密据点的凯伊感觉自己胯下的巨狼在莫名地发出一声哀嚎后越跑越慢,她俯下身子关切地问道:“你的身体怎么了?”

巨狼没有回答,少女也没再追问。

渐渐地,凯伊已经看见了身后的黑骑士。

焦急的少女环望着四周,寻找着一切可以逃生的办法——她看到了大路旁一栋亮着灯光的建筑。

“去那栋房子!”凯伊对巨狼说道,“不管了,希望里面有人能救我们!”

“啪——”仅剩最后一点力气的巨狼撞破了房子的大门,撞碎了房子里的桌凳,最后和少女一同倒在了这个在外面牌子上写着“狼穴酒馆”的建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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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二楼的情况后就快要绝望了,但是后来你出现了……”

维查德连忙插嘴道:“对了,沃克呢?他情况怎么样?”

少女沉默了几秒后回答道:“沃克给我说它应该是中了巫术,在逃跑的过程中感觉自己流失了大量的体力。我们回来后我就让它回自己的巢穴休息了。”

“流失体力?我知道一种来自嗜血之峰的邪恶法术和它很相似……”赏金猎人陷入了思考。

做完自己研究后中途加入的吟游诗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你最后把它找到了没有?”

“之前维查德杀了‘乌鸦’后我在他的身上找过,没有找到。所以昨天我回来之前先去了一趟秘密据点,在‘乌鸦’床下的暗柜里把它找到了。那本书传说是我们一族某一位先祖救了一个巫师后送给他的,后来作为传家宝一直传到我父亲一代,它的名字叫‘死灵书’……”

“死灵书?”“死灵书!”

维查德和诺厄不约而同地失声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吟游诗人用一种少见的严肃语气对少女说道:“凯伊,还有哪些人知道这本书?”

“我想想,应该就我和卢卡斯叔叔吧……啊,对了,‘乌鸦帮’的其他人也许也知道。”

吟游诗人没有说话,他深深地望着维查德。

后者思索了一会后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乌鸦帮’剩余的土匪应该会直接被判死刑,他们接触不到知道‘死灵书’的大人物,而且他们说的话也没人会信。至于卢卡斯,他和凯伊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想告密的话早就去了。”

诺厄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凯伊·卡洛克一脸疑惑。

“你知道它的来历吗?或者说你使用过它吗?”吟游诗人反问道。

棕发少女摇了摇头。

“霍华·菲力普·洛夫克莱夫特是很久以前一位恶名昭著的死亡巫师,他最大的成就不是像其他很多研究死亡的巫师一样在长生不死方面作出贡献,他最引以为豪的是控制死去的尸体。后来他在一次实验中出现了事故,发生了爆炸,他的妻子和儿子在那场爆炸中去世了。当然霍华也好不了哪去,人们都说他疯了,因为他将妻子和儿子的尸体转化成了强大的亡灵战士,并且封印在了他的著作里。传说无论是谁,只要打开他的作品,念出扉页上的字,就算是半只脚踏入坟墓的老人也能召唤出两个杀神。而那本书就是你的传家宝——‘死灵书’。”诺厄刻意用一种阴森恐怖的语气向凯伊讲述了“死灵书”的来历,但是女孩完全没有被吓到。

维查德拍了一下吟游诗人,继续补充道:“这件巫术法器在许多动荡的年代都有出现,后来渐渐地就消失了,原来是成为了兽语者一脉的传家宝。凯伊,这本书太过于邪恶与易操控,所以整个大陆有无数人想要毁掉它或是得到它——尤其是魔法师们。所以你千万不要使用它,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会惹上大麻烦。”

“嗯嗯,我后面就把它藏起来,不让其他人能找到。”虽然对前面的话语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凯伊听清楚了维查德的最后一句话,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维查德,把信给我看一看,我认识高地人的语言。”诺厄朝赏金猎人伸出手。

“你看不懂的,”维查德随手将信扔向了对方并说道,“这封密信上写的全是一些随意拼凑的凌乱文字,‘乌鸦’和他的联系人之间应该有一套特殊的方法来阅读这些信。”

接过手的诺厄尝试破解密信未果后对少女问道:“凯伊小姐,能不能把这封信给我们?”

“它对于我的用处还不如一张厕纸的用处大。”

吟游诗人一点也不惊讶少女粗俗的玩笑,他转头对维查德说道:“这封加了密的信是用高地人文字所写,还是写给‘乌鸦’这个看似和杜鲁德草原毫无干系的人的,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它交给沃纳,军队拥有专门的密码破译官——运气好的话就算我们两没有完成任务,也能有一笔不小的奖赏。”

“对了,维查德,你一开始说的需要我帮忙的事是什么?就是他说的那个任务吗?”

赏金猎人将老将军告诉自己的全部说给了少女:“……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天赋帮我们找一下藏在这个森林里的红毛狼,尤其是森林的东南方向……”

这时,卢卡斯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的声音非常沙哑低沉:“凯伊,午饭做好了。”

少女用自己棕色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中年男子,接着说道:“卢卡斯叔叔,你来的正好——维查德希望我们帮他找一头拥有红色毛发的巨狼,尤其是森林的东南方向。你更了解这座森林,你觉得我们要怎么找呢?”

卢卡斯用自己透着凶狠的眼眸盯着赏金猎人。

木屋陷入了一个短时间的沉默。

终于,白发的卢卡斯用一种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吃完午饭后我带维查德去东南方向找一找,你就在周围问问附近的小动物们。”

“我呢?”吟游诗人发现自己似乎被遗忘了。

卢卡斯没有回他的话,一直看着维查德。

赏金猎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有着如此的敌意,他吸了吸鼻子说道:“迈斯特,你自己决定吧。”

“啊,那我和凯伊小姐一起吧——我刚刚发现这屋子里还有几样东西值得我去研究一下。”

决定了傍晚在木屋重新集合后,众人吃完午饭便开始各自行动起来——除了无所事事的诺厄·迈斯特。

去东南方向寻找线索的队伍自从出发后氛围就非常古怪——两人都沉默不语,并且在前引路的卢卡斯脚步很快,维查德几乎要小跑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掉队。

有了第一次在密林里行进的经验后,赏金猎人在赶路时一直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突然,身前的卢卡斯停下了脚步。

维查德探出脑袋向前方望去并问道:“到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把向他脖颈快速挥来的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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