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花着辞说完话之后，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甩了一把钱之后，就拉着莫书晨走出了校医室。虽说，男孩和他的家人都是一些素质低下的人，如果是往常，她也会对这些细枝末节不屑一顾。不过，他们的话也点醒了莫花辞。

的确，孩子成长过程中，爸爸的作用妈妈是替代不了的。

莫书晨没有听到妈妈说话，以为妈妈还在生他的气。所以他一直憋着一股气，也没有搭理莫花辞。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妈妈，让她不受伤害而已。到底是哪里错了，他不明白。

“今晚想吃些什么。”把莫书晨带到菜市场之后，莫花辞开口问道，语气冷淡，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鸡蛋羹。”莫书晨吸了吸鼻子这样说道，他知道自己惹妈妈生气了。妈妈问什么，他乖乖回答便是了。就算心里再憋着气，他也始终是一个不会与人争辩的男孩。

莫花辞低下头，看了一眼莫书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相貌和林肖越来越相似了。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情，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林肖。

莫花辞看着他，不知怎的，心里的恨意就越深。

买好菜之后，他们回了家。妈妈正坐在藤木椅上，戴着一副老花镜看着当天的报纸，她的年纪越发大了，所以眼神一直不好。人老了，病也就越来越多，还不知道能活得了多长时间。

她已经住在这里五年时间，不习惯的事情已经变得习惯。她只是一直想念那些曾经和她一起跳舞的舞伴，也不知道她们的身体到底好不好。

住在这里，她一直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怎么住怎么不痛快。不过，这些话她从来不敢和莫花辞开口，她知道她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也实在是太过辛苦，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姥姥。”莫书晨怯懦地喊了一句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小到大，她都得不到姥姥的喜爱，姥姥看着他就像是孙悟空看到妖精似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问自己的妈妈。

莫花辞冲着老人微微一笑，把刚买好的菜放进厨房之后，跟着莫书晨回了房间。她知道莫书晨今天也受了伤，如果不好好处理，生怕会落下什么病根。

莫花辞走到莫书晨的房间，帮他上好药之后，冷声地问道：“莫书晨，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莫书晨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他的确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只是固执地说道：“是他先说我没有爸爸的……”

“没有爸爸又怎么样？你没有爸爸，不是还有妈妈和姥姥吗？而且，就算他说你没有爸爸，你也不能动手打他啊，再怎么说，先动手总是不对的。如果以后再有人说你没有爸爸，你可以去告诉老师，也可以来告诉妈妈。没有什么事情动手就能解决的！”莫花辞语重心长地说道，生怕莫书晨不能理解自己。她始终希望莫书晨长大后变成一个富有才学的翩翩君子，而不是只会和人动手动脚的莽夫。

而莫书晨始终还是太小，男孩子本就应该皮一些，如今她教得他如此克制，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妈妈，我知道错了。”莫书晨吸了吸鼻子，抱歉道。

“乖了，你先在这边练一下钢琴，可以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莫花辞摸了摸莫书晨的头，她从来自觉亲吻和拥抱孩子，这已经是她奖赏孩子的最好方式了。

莫书晨的钢琴一直是一个叫任寿的男人教的。他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一直没有娶妻，更别说有个孩子了。他一直觉得莫书晨这孩子有灵性，所以一直免费教他学琴。而莫花辞一直觉得，这个男人一直对她觊觎已久，他这样做只是让莫书晨喜欢上他而已。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她始终还是看得透的。

前段时间，任寿还在餐厅里和她求婚。不过，她一直没有选择答应。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忘记林肖，还怎么一段妄想接受新的感情？

煮好东西之后，莫花辞让莫书晨出来吃饭，令她意外的是，莫书晨对音乐极有天赋，几乎到了一点就通的地步。她从小就是一个音乐盲，难道这点天赋来自于林家？

等到他们坐在饭桌上准备吃饭的时候，莫花辞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莫花辞觉得奇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起身去开门。

开门后，她看见任寿正站在门后，手提着一袋水果，对她谦逊一下。

莫花辞有些不好意思，从他手上拿过了水果，“任老师吃饭了吗？你倒是来得巧，我家刚刚开饭。”

“还没呢，忙完事就过来了。”任寿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时候来，但听说今天莫花辞出口伤人，而且“人”是幼儿园家长会的主席，幼儿园能开得这样蒸蒸日上，当然也少不了龚家的赞助。

这次，就算龚夫人要让园长炒了莫花辞的鱿鱼，只怕园长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所以，他这次来只是想要问一问情况，看看有什么能帮得到忙的地方。

不过，看莫花辞轻松的模样，大概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不以为意的。

任寿走进门之后，目光就集中在了莫书晨的身上。不得不说，莫花辞在音乐上的确是天赋异禀，学习钢琴也是一学就会，一点即通，丝毫不用他操心。

莫书晨看到任寿进来，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任老师好。”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也对他点头致意。

任寿看着莫花辞，觉得十分心疼。虽说莫书晨是莫花辞的亲生儿子，但莫花辞对他却像是后母一般，实在是太过严厉。别的孩子拥有的快乐童年，可能莫书晨是不会再有。

有时候看到莫花辞对莫书晨太过严厉，他也会出声说了几句。只是她和他们一家非亲非故，也不好说些什么重话。他一直觉得，莫书晨就算再怎么乖巧听话，但也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的疼爱，妈妈又对他太过严厉，也实在可怜。

“今天小晨有没有乖乖听话啊？有没有惹妈妈生气啊。”任寿摸了摸莫书晨的小脑袋。

“有，今天我和班上的同学打架，所以妈妈不高兴了。他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莫书晨觉得有些委屈，向任寿抱怨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一生下来就有爸爸，为什么他却没有。

“那以后，让任老师当你爸爸好么？以后就没有小朋友欺负你没有爸爸了。”任寿听到莫书晨的话，心立刻软成了一滩水。

“好……”莫书晨的声音糯糯的，非常好听。

“莫书晨，别乱说话！”莫花辞瞪了莫书晨一眼，严厉地说道。

“对不起。”莫书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还是低下头抱歉道。

任寿内心直叫苦，难道莫花辞还不明白，莫书晨需要一个爸爸吗？他不知道莫花辞一个人在这些年坚持些什么，但他觉得她这些年的坚持十分可笑。

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吃饭完后，莫花辞让莫书晨一个人回房间练琴，而自己在厨房洗碗。她刚刚送走了任寿，而任寿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她是不愿意接受他的。

她知道莫书晨需要一个爸爸，也知道这个家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在心心念念那个男人，虽说那个男人已经让她彻底死心，但她的心依然没有完全死透。

难道一直都是自己在矫情犯‖贱吗？莫花辞始终想不明白！

莫花辞刚刚把洗好的碗筷沥干，就听见自己手机的来电铃声。

当她看到陌生的来电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搬家以后，自然也换了号码，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花辞吗？”刚接了电话，莫花辞就听见了熟悉的男声，但因为时间隔得太长的关系，莫花辞一直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你是？”莫花辞楞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我是祁齐，没想到一隔五年，你电话居然会把我忘了。你在F市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祁齐在手机那头苦笑，他一直觉得莫花辞是一个薄情的女人，没想到竟然已经把他忘了个干净。

“祁齐？你找我什么事？”莫花辞越想越不对，如果没有紧要的事，祁齐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况且时间一过就是五年，应该不会再有联系了才对。

“怎么？就不能是老朋友叙叙旧？”祁齐有些无奈，他知道莫花辞没心没肺，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叙旧那就不必了，我们没有什么旧可叙的，如果你没有事的话，我先挂掉电话了。”莫花辞冷淡地说道，她不相信祁齐给她打电话单纯是为了叙旧那么简单。

“等等，花辞，你越来越不解人情了。”祁齐的语气里有一些斥责的味道，“我觉得我和冉冉的孩子出了问题，你能回来一趟吗？”

莫花辞觉得可笑，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问题，还没等莫花辞开口斥责，就听到了祁齐的声音，“我怀疑，孩子并不是我的！”（未完待续）